商修林坦然无惧，仍然是那幅笃定从容的模样：“要杀便杀吧，在这颗星球上，大概没有人能够阻止军相想要做的事情了。”
“可是我又不能杀你。”沈无相一脸无奈，说道：“你是帝国文宗，学界泰斗，桃李满天下，受你恩惠的弟子如牛毛繁星。”
“我要是把你杀了，他们能乐意？他们改变不了大势，但是他们能够骂我。”
“当着面骂，暗地里骂。写文章骂，拍电影骂要么直截了当，要么含沙射影。”
“密密麻麻，铺天盖地。骂的人多了，骂的时间久了，外界还当真以为我沈无相嗜血成性，滥杀无辜。”
“这与我声誉有损，与沈家大局不利。”
“所以，我不能杀你.因为，你死不足惜，可是，我却不能让你那些徒子徒孙给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商修林哈哈大笑起来笑的前仰后合，笑的白须乱颤，笑的脸上的褶皱都堆积在一起。
“军相若是担心这个.那就把他们全都杀了便是。你又不是没干过这样的事情。”
“一人骂伱，你就杀一人。一百人骂你，你就杀一百。杀的人多了，敢说话的人就少了。”
“那个时候，就再也没有人敢骂军相了。无论是当面骂还是暗地里骂，无论是写文章骂还是拍电影骂.”
“军相周围全是阿谀奉承之人，足以让你名列史册，名垂千古。”
沈无相眼神阴厉的盯着商修林，无限感慨的说道：“要我说啊，还是你们这些读书人的心思最坏。”
“你这哪里是为我献计？分明是想要让我遗臭万年呐。”
“这也担心，那也担心，这可不是军相的风格。”
“确实是左右为难，不知如何处置院长。”
“这样可就杀不了我了。”
“不杀了。”沈无相沉沉叹了口气，看向商修林说道：“我知道，你回来，就是想要让我杀你。”
“读书人与我而言并无大用，但是.几百只上千只青蛙在耳朵边呱呱叫嚷，也着实让人烦心恼火。”
“所以，我不杀你，我让你活着，活着好好看看，我是不是比钟道隆干的更好。”
“也看看，我沈无相是不是比唐厉干得更好.他做不到的事情，我能做到。他做不好的事情，我能做好。”
“真遗憾啊。”商修林叹息。
仿佛沈无相不杀他，是一桩多么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