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我亲自领兵,不信到不了长安!”
“不过”
说着说着,张议潭有些不忍的看向张议潮:
“我们说到底还是遗民,况且昔年吴氏投降吐蕃时,我张氏也并未阻拦。”
“虽说这些年我们没有助纣为虐,但朝廷那边恐怕了解之后也很难信任我们。”
面对张议潭的担忧,张议潮却语气坚定:“精诚所加,金石为开,我相信朝廷总有相信我们的一天。”
“这次大兄你前往长安,我唯一担心的就是一件事。”
张议潮缓了缓气,紧接着才担忧道:“我在河西收复失地,虽说有益于朝廷,可朝廷一开始不一定会信任我。”
“因此,我担心朝廷会”
他顿了顿,不知道该怎么说,张议潭却抢答道:“你担心朝廷要留人作质?”
话音落下,不等张议潮开口,他便声音爽朗道:“你莫不是以为我想不到?”
“我既然选择前往长安,便做好了回不来的准备。”
“朝廷要人为质,淮鼎他们分量不够,河西又离不开你和淮深,那便只有我留在长安为质了。”
“呵呵”说着说着,张议潭还笑了起来:
“去长安不用厮杀,也没有那么多事情叨扰,明明是去享福的,你不用担心我。”
他把前往长安为质说得满是好处,可张议潮与张淮溶又怎么不知道为质的下场呢。
张议潭若是前往长安为质,那除了皇帝准许,他恐怕在余生都不得离开长安城范围一步。
即便死后,恐怕也难以运回故土安葬,只能埋骨他乡。
对于乡土情结极重的汉人而言,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这样结局的,更何况张议潭还要在庙堂上为河西据理力争。
哪怕他说得再如何轻松,张议潮心里始终沉甸甸的。
“好了,过几日你还要出征伊州,我便不打扰你了,你嫂嫂还等着我回去吃饭,便不留下了。”
张议潭洒脱起身,解释过后便作揖离去了。
张淮溶见状连忙跟上,走到门口才对张议潮作揖,而后离去。
瞧着他们的背影,张议潮只觉得十分疲惫,但一想到张淮深和刘继隆这些为了东归而战的年轻人,他便又觉得自己这点疲惫不算什么。
“不过半百罢了,今生还未见到长安城,何敢言累啊”
他起身向内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