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振表情尴尬,末了才委婉道:“等回了衙门再与你说吧。”
“好!”酒居延察觉到了不妙,于是连忙遣散兵卒,带着王景之他们前往了番和衙门。
一刻钟后,在他们进入番和衙门不久,衙门内就传来了酒居延气愤的声音。
“嘭!!”
“岂有此理!!”
正堂中,酒居延一拳砸在案几上,将茶水震翻一片,胸口起伏,显然气得不轻。
王景之和李明振将他们此次长安之行的经过都告诉了酒居延,正因如此他才这般气愤。
归义军节度使说起来好听,可无非就是给了个军号,而且还只是瓜、沙二州的军号。
整个河西内部想要的,一直都是河西节度使旌节,得到河西军的军号,而非河西军下属豆卢军的替身。
“我们费尽心力,九死一生才收复了这一千五百余里疆土,现在竟然连个河西节度使旌节都不愿意赐予,还要扣押张长史在长安为质!”
酒居延语气愤怒,但更多的还是悲戚。
“酒折冲这这说不定等我们收复凉州以后,朝廷就会赐下河西节度使旌节呢?”
王景之以此安慰酒居延,可酒居延却不由得想到了陈靖崇写给自己的信。
陈靖崇在心中写下了悟真所见的大唐,那并非盛世,而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世。
如果大唐真是那样的,那他们为什么还要回归大唐?
如果不能让河西的百姓都过上富足的日子,那他们这种人奋斗的意义是什么?
一时间,酒居延想到了刘继隆,想到了山丹城的百姓。
哪怕同是河西百姓,可山丹的百姓却过得比其它五州的百姓要舒心,究其原因,不过是刘继隆赏罚分明,对百姓足够公平公正罢了。
酒居延自小就是张氏的家丁,心里十分清楚那些豪强子弟的秉性。
如果没有张议潮、张淮深这些人镇着,他们早就开始盘剥百姓了。
河西清明,是因为有张议潮和张淮深。
山丹富足,是因为有刘继隆。
既然如此,那如此混乱的大唐,又该是谁的责任!
酒居延沉默不语,往日刘继隆对他们所说的那些话,直到此刻才深入他的心里。
他深吸了一口气,抬头对王景之和李明振缓缓道:“大雪封山,要回去只能走北边的甘凉草原。”
“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