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知道他反应过来后,自己已经坐在了正堂的主位,而王景之站在他面前,脸色难看。
“这是要拆分我们吗”
王景之压着怒火,张议潭也低头看向旁边桌上的圣旨,嘴里苦涩。
圣旨里并未提及让张直方担任凉州刺史,兼赤水军节度使的事情,因此张议潭并不知道,圣旨中的内容还不是朝廷对付他们的全部手段。
饶是如此,他所知道的内容也足够让河西引发震荡了。
河西节度使到手了,但却是以河西被拆分作为交换得来的。
在朝廷的安排下,每一州都有一个刺史和一个遥领的观察使或节度使。
军政分家这种利于稳定的手段,被施加到了河西诸州身上。
稳定没错,可河西需要的是强权。
以朝廷手段所形成的局面,唯有张议潮能勉强压制,但这种压制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压制。
朝廷已经把河西节度使的职权限制在了瓜沙伊肃西等五州,其中西州还在回鹘人的控制中。
张淮深虽然得到了河西防御使的位置,可甘州刺史和凉州刺史都不是他,只能管军而不能理政。
刘继隆得到了一个陇西军节度使的位置,可兰州观察使的位置却没有了,这代表他在兰州的统治名不正言不顺。
相应的,还有索勋、李仪中等人。
这些手段在短时间内看不出端倪,可日子久了,人心浮动了,便要生乱
张议潭站了起来,双手颤抖的再次拿起圣旨打开,试图从中看到一丝不一样。
然而圣旨还是那样,与刚才宣读的一模一样。
一时间,张议潭心中哀痛,双手发颤的拿着圣旨哭诉道:
“投笔从戎数十年,起义四年有余,我们到底为谁而战!为谁?!”
他作势便要撕毁圣旨,王景之连忙上前阻拦:“常侍不可!”
他从张议潭手中抢走了圣旨,但他心中又何尝不悲痛。
他们拼死东归,如今好不容易打通官道,面对的却是朝廷数不尽的猜忌。
想到这些,张议潭身体摇摇欲坠。
哀莫大于心死,他总算明白了这句话是什么滋味。
呼吸间,他仿佛苍老了十几岁,摇摇晃晃的向着内堂走去。
“常侍,这圣旨”
王景之想让他做决定,决定是否把圣旨送回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