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岩此番言论,无疑就是让李漼挑选一个宗室去迎娶黠戛斯的公主,以此来实现请兵南下的目的。
李漼听后明显有些意动,但徐商急忙出声制止:
“陛下,以宗室纳异族公主为妻并无不可,然异族皆钟爱太宗血脉的宗室,若是黠戛斯有所野心,那难免为我朝招惹动乱。”
徐商的话点醒了李漼,不是每个宗室都和李承寀一样老实,如果宗室与异族合谋,那此举无异于引火自焚。
想到这里,李漼果断道:“此事不可再提,朕愿以钱帛招胡兵,也不会折辱太宗血脉!”
“臣失言,请陛下恕罪”
路岩没想到皇帝竟然这么小心,无奈只能退下,而李漼则是看向于琮。
“黠戛斯之事便交给于相,若是能引兵南下,自然最好,事不可为也不可惜。”
“臣领旨”
于琮毕恭毕敬作揖应下,李漼眼见无人开口,当即便解散了常议。
半个时辰后,随着诸相回到南衙北司,神策军募兵的消息再度传出,而南衙北司的快马也疾驰出京,往诸镇赶去。
相较于长安城的热闹,此时的张府内却一片悲戚。
女子的啜泣声在张府内回响,中堂外站立着上百名张氏子弟,所有人都用担忧的目光看向中堂。
堂内、张议潭躺在卧榻上,汗如泉涌,枯瘦的手握紧了张议潮的手掌。
“阿兄”
六十八岁的张议潮,任由泪水模糊了视线,但他清楚自家阿兄已经撑不过去了。
“阿耶!”
十九岁的张淮澄跪在榻前,张淮鼎、张淮铨等人则是站在他身后,表情复杂。
张议潭,这位辅佐张议潮,维持敦煌张氏四十余年辉煌的老人,终究还是倒在了八十二岁的生日前。
他汗如泉浆,出气甚少,已然来到了大限。
“二郎”
“阿兄,我在!”
张议潭艰难开口,张议潮止不住的涌出泪水,悲戚回应。
“牧之他、能赢吗”
临终之前,张议潭想的不是远在西域的张淮深,而是陇右的刘继隆。
兴许他也清楚,刘继隆若是倒下,那自家大郎便独木难支了。
“能赢!”
张议潮泣不成声,张议潭听后如释重负,整个人都似乎精神了几分。
“阿兄,您好生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