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黄河边的河滩上,手里拿着书信,嘴里叼着野草。
若非容貌不似农夫,恐怕旁人都以为是农夫在此休息。
“张公素既然已经动兵,那卢龙余下四万多将士恐怕都会归属于他。”
“斛斯光这厮带着五千精骑便北上驰援,此举着实莽撞,好在有王建留守,沧、德二州不会出什么事情。”
刘继隆将军碟收起来,侧头看向在他旁边席地而坐的李商隐。
刘继隆带兵过河后,李商隐主动要求跟随刘继隆北上,刘继隆见他身体还算硬朗便准许了。
如今李商隐见刘继隆轻描淡写的模样,不免说道:“张公素能隐忍这么多年,显然不是愚笨之人。”
“眼下他恐怕已经派人联系了成德的王景崇,准备三镇皆反来对抗朝廷,殿下难道一点都不担心吗?”
李商隐虽然在陇右久矣,但对河朔三镇的印象依旧停留在曾经,觉得三镇难以讨平。
不止是他,可以说朝野上下许多人都是如此觉得,所以即便刘继隆已经举兵十万来对付三镇,他们依旧觉得胜算难测。
面对李商隐的疑问,刘继隆轻笑道:“他动了才好,他如果动了,倒是省去我一番心神。”
他在李商隐面前,自称极为随意,李商隐也不纠正,只是看着他解释。
刘继隆抬起手,指点道:“行军打仗,无外乎两点。”
“一是算,算对手的兵力,算他们的行军速度,算他们的粮草辎重,算他们的行军路线。”
“只要都能算对,这场仗就赢了一半。”
李商隐听着,只觉得十分新颖,忍不住道:“那第二呢?”
刘继隆爽朗笑出声来,继续指点道:“二是骗,欺骗对方,让对方误解自己的兵力、粮草和行军速度,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只要做到这两点,便没有什么仗是赢不了的。”
不等李商隐开口,刘继隆便主动说道:“三镇若是举兵尽反,那我便知道他们兵力不少于十五万,但他们知道我们调动了多少万兵马吗?”
“他们想知道的,是我想让他们知道的。”
“比方说现在我军集结十万兵马将他们围困河北,那他们便觉得,我们只能调动十万兵马对付他们。”
“哪个地方有多少兵马,取决于我们暴露出来多少,而他们则是会因地制宜的增添兵马。”
李商隐听着刘继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