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晚饭的时间还有,陈言先和沈十七回到了后面的那个临时“旅店”里。
进房间后,陈言就叹了口气。
这屋子怎么说呢,比大通铺也就强点有限。
因为靠着山,又在皮里江河畔,所以房间里一股子无法消散的潮气。
床上的被褥,看着上面的颜色可疑,黑不黑黄不黄的,有一股子无法描述的汗臭味。
摸了一下,有点阴潮。
陈言无奈的看了一眼沈十七,意思是,这就是你说的可以入住的地方?
他也不是没吃过苦,小时候也是随着老太太在农村里长大,但那个地方明显比这里要富裕多了。
他在域界,在雪崖关外,风餐露宿的日子也品尝过,雪窝子里也睡过。
但陈言有一点,他不怕苦。
他怕脏。
那满是汗臭和老油味的被褥,他只看了一眼,就决定:就算有尊者用刀架在他脖子上,都休想让他晚上钻进这种被褥里睡觉!
可一转身,却发现沈十七已经躺在一个床位上,闭上眼睛养神了。
陈言不由得有些佩服这个小子了。
嗯,也可能是晕船晕的,吐的虚脱了吧。
陈言转身走出房门来。
老板在外面,拿了一个水瓶过来放在门口,道:“你们运气好,这些天没什么跑船的来,房间都空着。
说是两个床位,等于你们包了一个房间,占大便宜了。”
陈言笑了笑,从兜里摸出一包福烟,抽出一支递了过去。
老板随意的接过来点上,和陈言寒暄了两句:“后生家,带个仔来山里做什么?”
“我们是画画的,过来写生。”陈言随口笑道:“里面那个孩子是我学生。”
“后生家这么年轻,当先生了啊。”老板肃然起敬。
随口他吸了口烟,笑道:“你这一说我就明白了,不然的话,还以为你是拐小孩的。我看你这个后生家白白净净,像个读书人。
画画的先生我也见过,夏天的时候来过几个,也是说进山里画画,写什么生的,在我这里住了几天,哎呀挑得很,吃不惯睡不惯的,满嘴怪话。
我就说啊,你就算有钱,在这里,哪里找城里的那种大宾馆!
不想住?不想住去山里睡啵!”
陈言闻言笑了笑,没接这个话,却向老板打听起了进山的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