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块碎裂的玉珏。
这是护山大阵核心的残片。
“呵呵呵”宫主忽然发出诡异的低笑,染血的指甲刮擦着身旁倾倒的蟠龙柱。
柱身上那道平滑的剑痕倒映着她扭曲的面容。
这道贯穿整根金丝楠木柱的剑痕,正是那个少年随手留下的“纪念”。
她看着一片狼藉的宗门,似哭似笑。
目光所及之处皆是触目惊心的废墟。
太虚殿左侧完全塌陷,历代宫主的画像在风中燃烧。
藏经阁的禁制像破布般悬挂在空中,无数典籍化为蝴蝶般的纸屑。
最让她心如刀绞的是后山药田,那些培育了数以百年的珍贵灵药,此刻正被剑气余波引发的灵火吞噬。
“宫主”大长老挣扎着从瓦砾中爬出。
素来注重仪态的老者此刻满脸血污,本命法宝玄天镜已经碎得只剩镜钮。
她想说些什么,却在看见宫主眼神的瞬间哑然失声。
那双总是蕴含着威严与自信的美眸,此刻只剩下空洞与疯狂。
自从宫主从自己师父手中继任宗主之后。
百年以来,除却大半年前澹台云天前来威压一派,大闹一场之外。
没有任何人闯入过宗门,更别说还毫发无损离开了。
甚至以凌云仙宫千年的历史,都没有过损失这么惨重的情况。
记忆突然变得异常清晰。
她想起师父羽化前那个雪夜,枯瘦的手指将宫主玉佩塞入她手中时的温度。
那时她跪在寒玉团上发誓,定要让凌云仙宫在自己手中光耀千年。
可现在
宫主踉跄着踩过一本烧焦的剑谱,这是开派祖师的手稿。
半年前澹台云天来时,也不过是震碎了几处偏殿。
哪像今日,护山大阵破灭、山脉被斩、镇宫之宝成了漫天飘舞的碎帛。
这个认知比肉体的伤痛更令人窒息。
她机械地数着地上的剑痕,每一道都在诉说那个少年的恐怖。
七十三道,正好对应仙宫现存的七十三种护山阵法,全部被一剑破之。
最可笑的是,对方临走前甚至没多看他们一眼,就像随手拂去了衣襟上的尘埃。
“宫主!有弟子”
突然,三长老捂着断臂颤声汇报,“发现周元在藏经阁顶楼留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