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要把相府的嫡子安排给太子,去处理连他都觉得棘手,北境雪灾的事。
一个十五六的孩子,不出差错就有鬼了,到时候他不得跟着一道受牵连。
圣上到底什么意思,这不明摆着要对他相府动刀了吗。
莫非从一开始,将瑞雪指给赵丰年就存了这样的心思,是自己迟钝,到现在才瞧出端倪。
为了自己着想,他现在不想保太子,也得保着了,瑞安跟着太子不犯错,圣上才揪不到左相府的错处。
怎么事事都与自己计划的,有这么大出入,蒋淮面沉如水,一步步的朝宫门外走去。
心里琢磨着,是不是也该信信鬼神,要去庙里拜拜,最近实在太不顺了。
事实证明,糟心事从来不会排队,都是一起上的。
蒋淮刚走出宫门,随侍便有些慌张的迎了上来。
“相爷,十八里铺那边出了些岔子。”
蒋淮有些心梗,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说。”
随侍刚要开口,出了宫门的各路朝臣便围拢过来,与蒋淮道喜。
“不愧是左相大人,大岚柱石,才与皇室结了亲家,如今嫡子也被选为太子陪读。”
“真是叫我等自愧弗如,好生羡慕。”
“这左相府可谓是前程似锦,烈火烹油了啊,圣上的荣宠可是全叫左相大人占了去。”
蒋淮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这本是溜须拍马的溢美之词,平日里他是很爱听的。
可今时今日,总觉得这些人是意有所指,集体来看他笑话。
这样的荣宠,他蒋淮不想要,也要不起。
可看在旁人眼里,圣上对左相的这一系列举动,是真的将左相捧到了一个旁人无法企及的高度。
只有蒋淮自己心里明白,圣上将他捧的越高,抽走梯子时,他就会摔的越重。
大意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事事都想让他出主意的圣上,开始对他不信任了?
他竟一步步的踏进圣上专门为他编织的陷阱里,被套牢了,这不对,这真的不对。
心中已经翻江倒海了,面上还要平静的接受同僚们的恭贺与羡慕。
一一谢过,并安排了酒宴一同庆贺,送走了最后一人,让人如沐春风的白皙面庞,霎时黑如锅底。
随侍忙扶着蒋淮上了车:“方才有人来禀,十八里铺的两座粮仓被大小姐给搬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