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是发展远洋贸易,那就不是简单的一个宣布开海就能解决的。
必须要能建造横跨大洋的船只,并且拥有能在海上定位的导航技术。
前者其实还好,如今东西方的船只都能远航,一旦远洋贸易的丰厚利润被人所知,自然会有人研究更好更快的船。
但是导航技术,就不是普通人能玩转的了。
苏泽穿越前的历史上,测量精度就是天钟法和时钟法竞争,这场经度之战中,伽利略、牛顿都在其中倾注了大量心血,还有无数天文学家、数学家、工程师参与到这场竞争。
而最终破解了经度测量问题的英国,就是靠着这手导航技术,最终成为日不落帝国。
以上这一切,最后都要落在天文上。
历法的基础是观测天象,经度问题的天钟法也是要观测天象。
历法授时其实就是地球自转和公转的问题,而天钟法其实也是星体计算的问题。
天文是导航的基石,天文学在这个时代的作用,是带领人类走出陆地驶入远洋。
这一切,都不是私人能完成的,英国的经度之战,也是政府成立了经度委员会,大力资助科学家研究,花费了一百年才最终有了结果。
想到这里,苏泽都有些激荡起来。
眼下这个时代,这场经度之战还没开始,其实东西方在技术上并没有显著差距,甚至现在大明沿用的大统历还是先进的。
当然,这还是郭守敬太强了。
元代天文学家郭守敬,带领团队进行了四海测验,在整个元朝疆域内多个地点进行天文测量。
史书所载:“监侯官分道而出,东至高丽,西极滇池,南逾朱崖,北尽铁勒,四海测验,凡二十七所。”
郭守敬又根据结果,结合古代历法和回回算术,推算出的一个回归年为365.2425天,这个数据和地球绕太阳公转的实际时间只差26秒。
而苏泽还有一个野心,从历法上入手,重启四海测验,在天下设置天文台测绘星图,再根据这些数据计算寻找天钟,发展出经度测量技术。
至于时钟法,那就是另外一条路了,机械工程的发展道路了。
这条路同样重要,精确的时间概念,才诞生了工业化的概念,只有时间可以被准确计量,单位产出能够被严格计算,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从农业时代走入工业时代。
钟表的滴答声,是工业时代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