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紧表态,指天发誓,“在韩千户面前,卑职永远都是当初那个裴百户。”
韩千户瞥了裴元一眼。
她这动作其实很细微,但因为睫毛好看,在裴元眼里还是很明显的。
韩千户也没纠正裴元这说法,继续道,“胡峪向来如此,这件事他做的很对。”
“这天下不管闹成什么样子,总要有人把精力放在做事上。说的难听一点,这一代的天子完蛋了,还有下一代的天子。事情总还是要做的。”
裴元听到这里微微一怔,这倒是他从未考虑过的事情。
韩千户又看着裴元道,“伱之前打算要投陆訚?”
“没有的事情!”裴元吓了一跳,赶紧表态,“卑职绝对没有背叛韩千户的意思。”
韩千户笑了笑,“我想你也没那么傻。不然当初你也不会,宁可被天下人耻笑,也要从追查梅花会的任务中退出来了。好生跟着我做事,不也很好吗?”
裴元额头微微生汗。
这件事他可从来没对任何人提过,哪怕屡次被人耻笑,裴元也都是唾面自干的。
和保住小命相比,一时的荣辱相比,算的什么。
裴元赶紧表态,“卑职一定唯韩千户马首是瞻,韩千户站在哪边,卑职就站在哪边。”
韩千户却没接话,过了一会儿才道。
“好好做事吧。在桌上下棋的人,不管是哪一方,都不会去针对那些扶桌子的人。像胡峪那样,就挺好的。”
裴元却没韩千户想的那么乐观,他倒是设身处地的提醒了一句。
“就怕树欲静而风不止啊。这次事情落到镇邪千户所上,我们哪有回旋的余地?”
韩千户想了想,向裴元问道,“那你觉得,在天子眼中,我们和胡峪这种人的区别在哪?”
裴元不假思索道,“胡峪在江南多年,和官场之人已经相交默契。征发徭役,调集物料时,很少被地方官员为难。他也时常向天子上书,请求宽驰徭役,与民生息,还多次要求减少丝绢供奉的数目。不管是对天子来说,还是对地方来说,他都是个有用之人。”
韩千户赞赏的看了裴元一眼,“说得对。”
接着又道,“镇邪千户所之前一直超然独立。可现在朝廷觉得我们无用了,所以各级官吏才敢为那些寺庙宫观做后台,侵蚀我们的权力。朝廷也把我们当成扔上棋盘的死士,干这运银的脏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