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随口道,“厂卫一体嘛。”
裴元说到这里,顿了顿,又拿起手边的凉酒,浅浅喝了一口。
徐丰赶紧从身前的柴灰中,拿起一个酒壶递给裴元道,“有温好的,你喝这壶。”
裴元道了谢,斟了酒后,也有样学样,从前面的火堆中,用木柴巴拉出一些还热的柴灰,将酒壶温在里面。
徐丰见裴元抬杯,也拿起一杯酒和他碰了碰,故意装作交心的说道,“刚才开席的时候,我听裴兄弟说要去见谷大用,莫非裴兄弟不知道谷大用失势了吗?”
裴元听了,打量了徐丰一眼。
只是他也判断不出这徐丰是真的嘴碎健谈,还是别有目的。
他想了想,依旧是那句含糊的话。
“厂卫一体嘛,有些事情,你们这些外臣好说,但是我们锦衣卫哪有选择的自由。”
徐丰故作疑惑道,“那裴千户也该去拜见陆公公啊,陆公公如今总督军务,正是得势的时候,要是真让他把霸州叛军平了,那谷大用、谷公公,恐怕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裴元似乎有些被问的急了,不答反问道,“左都御史陆完也在徐州,徐指挥使为何还和南大司马纠缠不清。”
裴元这个反问其实很无力,作为南直的卫所,当然优先向南京兵部负责。
裴元说完之后,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反击的无力,自嘲式的咕哝了一句,“也对。陆完嘛,南大司马也得靠他当主心骨呢。”
徐丰听了心中暗喜,他思索着裴元话里的意思。
等到回过神来,话头已经断了,裴元正自斟自饮着,并没有再搭话的意思。
徐丰也没有做的太明显,又和旁人拼起了酒。
第二日一早,裴元便带着自己的小队伍,离开了这支以南直卫所兵为主的队伍。
路过驿站的时候,裴元也没停留,紧赶慢赶的进了徐州城中。
徐州城曾经被霸州军短暂攻陷过,城中一派死气沉沉的迹象。
霸州军在徐州并未乱杀人,但是和裴元之前的判断一样,很多哪怕看着体面的人,也是在挣扎求活,根本就经受不住任何的冲击。
只要从他们的生活中拿走一点点的财富,就足以让他们趋于平衡的经济结构崩塌。
何况,徐州这一遭是被最狼狈最需要补给的霸州军攻破。
裴元对此没有太多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