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吊死在房梁上的时候
隔壁家的财主老爷和那些征收苛捐杂税的家伙
却幸灾乐祸地站在房梁下
嬉笑地看着跪倒在地的自己
而自己则抄起了家中因多年缺粮而钝了的老镰刀
扑向了那些畜生。
那个梦就这么做了几十年、几百年、几千年、几万年
哪怕自己陷入黑暗中
那个梦魇却依然在朱佑勇的脑海中回荡着
“你知道的,妹子~”
“当年若非那个挥之不去的梦魇~”
“我也不可能去吃军粮,去成了今日的我”
朱佑勇在传音中苦笑一声
“只是你知道的,妹子~”
“我早就不记得了我爹娘的脸了”
“但那狗官还有那狗财主的脸~”
“我之仇人的脸~咱却记得清清楚楚!”
“梅子!莉儿!咱这两个小儿子小闺女!”
“也遭到了和咱一样的命啊~”
“恨!是那恶人造成的!”
“也由此要想他们讨去!”
“找那欠账的人讨去!”
不过须臾间,朱佑勇便一改刚才颓废的语气
“恨!彻骨铭心的恨能让人儿走得更远~”
“你是知道的~妹子,你是知道的~”
马秀兰看着朱佑勇那副陌生却又熟悉的面容
如今这副天玉沈西堡堡长的面容
只是过去数以千年计的岁月中自己用过的一副面孔罢了
而他们已经以太多别的面容生活在世间了
马秀兰早已想不起自己和丈夫第一次相遇并结伴一生时的样子
但每当以新的身躯生活时
她却又总觉得自己的丈夫陌生地紧。
但不论怎样,当他透过那面容
看向老朱那玉绿色的魂魄时
她却总能看到当年的那个故人
“我知道~我”
“不要!妹子~”
朱佑勇知道马秀兰将要喊出当年二人相遇时那个朴素的名儿了
“不要叫那个名字”
尽管这样说
但那名字却以马秀兰旧日甜美的口音
一次次在他的脑海中炸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