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如被狂风摧折的芦苇,接连倒下数人,战马亦悲鸣着扑倒在地。一支利箭狠狠凿入李去惑本就受伤的肩胛,剧痛差点让他晕厥,他惨叫一声,险坠马下,全靠求生本能死死抱住马颈才未落地。
十余亲骑大叫着,撞入进了这数百汉军步卒组列的阵中。
阵是刚组,尚未牢固。却是被这以死相搏的十余李去惑的亲骑,撕开了一道口子。
李去惑甚至没工夫看一眼为他开道而毙命的亲骑,只是用刀柄疯狂抽打战马臀部,冲过了这个汉阵,向着前边不远的护城河亡命狂奔。身后,从主战场追来的汉军追骑,蹄声如雷!
冲到护城河边,他不勒马,猛的一夹马腹,战马嘶鸣着腾空而起,跃入河中。冰凉的河水刺透重甲,裹挟着血污将他淹没。战马惊恐挣扎,险将他拖入水底。他奋力挣脱马镫,靠着最后的气力拼命划水,河水呛入鼻腔,冻得他四肢麻木,牙齿咯咯作响。好不容易挣扎到对岸,湿透的衣甲沉重如铅,每一步都踉跄欲倒,在泥泞的河岸上留下歪斜的脚印和一溜水渍。
城头守卒放下垂篮,将他落汤鸡般狼狈地提拉上去。在他身后,在护城河对岸,护着他突围数十亲骑,无一骑能如他得脱,尽被重新组成的汉阵缠住,而后头追来的汉骑已至。
一登上城头,李去惑便“噗通”一声,伏拜在徐圆朗面前。
他脸色惨白泛青,嘴唇乌紫,浑身是水,那支箭还插在肩头,模样凄惨无比,一边不断地咳嗽着,吐出混着血丝的河水,一边请罪:“末、末将无能,中了汉贼奸计。全军覆没,请明公治罪!”声音嘶哑,浑身抖得如同筛糠,也不知是冻得还是吓得。
徐圆朗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请罪,目光越过他,依旧投向城外的各处战场。
这时,天色已然大亮。
李去惑带出城的三千步骑,已然死伤殆尽,尸骸枕藉。少数幸存者跪地上,向汉军投降。更远处,城西李开弼营,黑烟滚滚,火光未熄,汉军的旗帜已高高飘扬在残破的营墙之上,零星的抵抗如同风中残烛,正被扑灭。李开弼营寨,已经易主。李开弼本人?怕是已凶多吉少。
徐圆朗艰难地转过头,看向身旁同样面无人色的刘复礼,涩声说道:“先生,夜袭不成,反丧李营,开弼生死未卜,去惑所部尽没。这、这,早知昨夜便不该出袭!底下如何是好?”
刘复礼此刻也是心乱如麻,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首先惊骇於高曦竟能猜到徐军夜袭,并设下
点击读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子曰 作品《天命:从大业十二年开始》第六十章 耀武城下敌援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