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上来说,伊米x已经死了。
灵性的本质是思维、记忆和情绪的集合体,而承载这些东西的大脑与心脏,早已在神炎下化为飞灰,用黏土重塑的器官,不过是空有其表的躯壳。
现在的她,真正属于自己的,只剩下那一颗眼球,和一截断指。
失去百分之九十九的灵性,即便肉体复原,也与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无异,连最基本的站立都做不到。
支撑着她没有彻底化为一具空壳的,唯有那股灭神炸笼的执念。
她唇齿开开合合,却不发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那个带着愤怒、恶毒和不甘的眼睛,慢慢地,不受控制地落下一滴泪。
“呜哇——!”
寂静的大厅里,忽然响起一声嘹亮又凄厉的啼哭。
不是比喻。
那确确实实是婴儿的哭声,发自一个刚刚降生,对世界一无所知的“新生儿”口中。
伊米x平躺在地上,仰着头,张大嘴巴,发出原始而空洞的嚎哭,泪水和涎水混在一起,顺着纯真无暇的脸颊流下。
秽土合上双眼,无奈地起身走开。
那个神情,李观棋毫无障碍地给他脑补上医院走廊,白大褂和一句:“我们尽力了。”
见秽土没什么攻击性,李观棋再次扫看四周,寻找教皇位置,楚临风和伊米x残的残,傻的傻,只剩教皇对他有威胁。
这时,脑海传来恋人清冷又带着一丝娇媚的声音。
“教皇在你左后方的角落里。”
李观棋心头一动,迅速转头。
缭绕的烟雾中,果然隐约能看见两个人影的轮廓,正贴着墙壁,一动不动。
“哥哥,我们合作吧。”
恋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
李观棋眼皮跳了跳,没太惊诧。
自从把这女人背起来之后,他脑子里就没清净过。
空想生物都能颅内沟通的?
一声声“哥哥”喊得他头皮发麻,鸡皮疙瘩掉一地,不知道的还以为中了什么精神污染类的能力。
现在她虽然身受重伤,但这“业务能力”倒是一点没落下。
“合作?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李观棋一边在意识里回复,一边吃力地转身,将背上的恋人扶正。
入手一片滚烫,还带着一丝异样的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