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您慢慢感慨,在下还有事,告辞了。”
这一次,陆十安没有阻拦他,只是静静地坐着,消化着齐政那一番话的后劲。
“若是当初有人告诉他们这些,或许......”
雅间之中,老人的呢喃如同当初那场刮过朝堂的风暴最后的余韵,不再有震慑人心搅动天下的力量,只是在心湖之中吹起圈圈涟漪。
......
京城的郊外,一支普普通通的车队正前行在官道上。
没有悬挂什么旗帜,骑手和马车上,也没有什么徽章。
但若是有心人能瞧出那些骑手整齐划一的举止和整个队伍隐含的章法,便会知道,这支车队绝对不像表面所见那般简单。
居中的一辆马车内,年轻的卫王皇甫靖靠着车棚坐着,左手拿着糕点,右手拿着文书,嘴巴猛嚼,眉头紧锁。
糕点是越吃越香,但这江南的局势,却越看越觉得头疼。
当初的倭寇之乱遗祸至今,未曾断绝;
朱完的大力整顿,又离奇去职,最终被火速腰斩于市;
吴王那场骤然而去,又被旋即平灭的离奇叛乱;
太子王兄自江南归京,那场要了命的劳累风寒;
以及自己这个素来不受宠又与江南没有瓜葛,却在多方竞争下莫名其妙被动接受任务的皇子;
种种事迹,重重线索,都透出一股诡异和杂乱。
而这些诡异和杂乱,都汇聚成一个声音:去走个过场就好,别蹚这滩浑水。
可偏偏,他又不甘心。
若是正位东宫十几年的太子尚在,他自然没有任何多余的念想,甚至当时满朝的皇子,也就楚王还在挣扎。
但如今,太子已去,储位空悬,又有如此机会在手,他怎么可能不想着去争一争?
不争,那就去给楚王当狗吗?
楚王想让他给他当狗,他却只想做人。
可身为皇子,想当人,又哪有那么容易。
要么一开始就摆明了与世无争的心,老老实实当一个守财奴、鞭妇侠,在装疯卖傻中度过一生,在史书上留下个逍遥王爷的名头和一段段风流韵事;
要么就必须参与进这一场血腥的,只有一个胜利者的游戏。
如此说来,似乎他应该去争一争。
可这个决定又真的是那么容易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