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深坑;
接着又稳住了昆山那边的商路,让生意有延续下去的可能;
现在又有可能跟陆侍郎攀上关系,他终于在这铺天盖地的压力之中,望见了一丝曙光。
但他不知道的是,周陆氏跟陆十安哪儿有什么熟悉的,她的话,无非是想让丈夫安心罢了。
躺在深夜的床上,听着丈夫这几日难得熟睡时的微微鼾声,周陆氏觉得自己哪怕会受点委屈,也值了。
......
梦安客栈,甲一号院。
陆十安坐在院子的火炉旁,望着明灭的炭火,怔怔出神。
他不是在悟道,而是在消化齐政白天那一番话的后劲。
别看齐政就聊了那么一小会儿,可对这位吃过见过的大佬而言,那些言简意赅的言语背后,所展示的看待问题的角度,是他闻所未闻的,而这番见地所透露出来的格局和视野,更是让他这个曾经站在朝堂高处的人,暗自心惊。
原来自己对于制度的思考,还那般浅薄,只停留在实务的操作层面。
人人都说自己若不是这张嘴,肯定能去政事堂里坐坐,但想来这就是自己和政事堂相公们真正的差距吧?
他们看问题肯定不会如自己这样一叶障目,而是如齐政这般高屋建瓴吧?
他自己都没发现,在他的潜意识里已经将齐政的见解,提到了和政事堂那帮老妖孽一般的地步。
而齐政所说的另一点,则让他更加心神激荡。
这些年里,他始终忘不了当初那场志气激荡,意气昂扬的新政,大家挥斥方遒,纵论古今,仿佛就要一扫本朝积弊,而致天下清明。
但迎接他们的,却是反对派无情的反击,仅仅半年,在皇帝的默许下,新政便彻底宣告终结。
他没有亲身参与其中,但他永远都记得,当他事后去看望自己那位罢官还乡的座师时,对方的腰背虽然还挺拔,头发也还整齐,仿佛什么都没变,什么都还在,却缺了那股以前从未缺过的精气神。
问起新政,落寞的老人没有愤懑,没有哀伤,只是望着远方的天空,轻轻说了一句,“仲平啊,你知道吗?我们差一点就摸到月亮了。”
陆十安抬头望天,一轮皓月安静地悬于天际,似乎触手可及。
他缓缓地伸出手,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看起来那么近的,实际上,却是那么远。
“老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