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一楼的窗户旁,几个中年文士正围在一起,面前铺开一张白纸,讨论着什么天干地支笔画的事情。
看来,陆老头已经急不可耐地来显摆过了。
也难怪昨天自己装了个逼就能上三楼,原来根本的症结在这儿。
不过这些暂时都是次要的,他选了几本书,便匆匆登上了楼。
才刚刚在三楼坐下,便听到了楼梯口传来的脚步声。
沈千钟主动下楼,出现在他的面前,笑容之中有几分庆幸,对一个自负大才在身又自囚阁楼之上的人来说,一个够分量够档次能够跟自己纵论古今的人有多难得,那是不言而喻的。
“我以为你不会再来了。”
沈千钟在他的对面坐下,微笑开口。
他虽然已经年近三十,但将自己最宝贵的十余年时间自囚在了阁楼之上后,情绪依旧如年轻时一般炽烈而直接。
齐政开口道:“实不相瞒,我本来是不想再来了,但遇到点事情,想求你帮个忙,所以就又来了。”
“哦?”
沈千钟挑眉。
他的诧异,既因为事情本身,也因为齐政的直接。
但这份直接,恰恰更对了他的胃口。
齐政便将周家发生的事情说了,然后道:“我想请沈家帮衬一下周家,但是有一点,我也得提前跟你说明,此事背后,或许有更深的阴谋,沈家如何决断,行事方寸的拿捏,都需要慎重。”
沈千钟闻言沉默了,以他的见识和水平,自然不会在乎齐政言语中提到的书童身份,他真正纠结的是这个事情本身。
他曾经指点江山,挥斥方遒,却换来阁楼自囚的结局,这些年里,对一些事情也有过自己的反思。
在钟玉阁庞大藏书的支持下,在他那颗神奇大脑的转化下,已经对某些事情有了极其深入而系统的思考。
也正因如此,他才会对齐政昨日那一番言论那般刮目相看。
也恰恰因为这样,他更明白齐政的提醒不是随口一说那么简单。
江南的水,实在是太深了。
在他思考的同时,齐政也在紧张地看着他,不知道这位天下奇才,会如何答复自己。
如果他选择了拒绝,自己恐怕就只能去赌一赌通过陆老头登门拜访沈万钧了。
那个难度,可想而知。
“我有个疑惑。”沈千钟忽然轻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