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和,但她毕竟是当家的大小姐,自有一份威严在。杨花机灵,一直跟了出来,见清澜瞥她,立即识相地跪了下来。
阿措年纪轻,不懂事,但杨花作为跟着她的大丫鬟,又是惯知京中规矩的,是难辞其咎的。
清澜虽然仁慈,但从不轻易破坏规矩。
“你这事错得太大了,告诉杨娘子,罚你三个月的俸禄,跟着的下人全都罚俸一个月,罚完了换一批我房里的人过去跟着阿措,小姐犯错,你应该劝,劝不住也该告诉我们。你是大丫鬟,这事办得太糊涂,杨娘子知道了,面子上也不好看,她问起你可以不说,但以后不准再犯。”
“是。”杨花知道她是为了存自己母亲的体面——管着整个梧桐院的管家娘子,女儿带着小姐去私会外男,实在太没有规矩了。所以垂头道:“谢大小姐饶恕。”
清澜像是在认真想别的事,罚她们只是顺手的事,想着便在穿堂的茶座上坐了下来,杨花机敏,立刻阻止了要过来回事的媳妇,自己亲自斟了一杯茶来,递给她。
如果说凌波是急智,是弯弯绕,那清澜思考事情的方式更像外面上朝的大人,是谋定而后动,常把前因后果都考虑到,所以她反而话少,平时极安静,但永远镇定可靠,是梧桐院的中梁砥柱。
清澜接过茶,抿了一口,又思索了半刻,大概是在琢磨阿措交到她手中的烫手山芋该如何拆开。见杨花垂手在旁边伺候,问了一句:“你看,魏禹山这个人,究竟怎么样?”
杨花知道她是看重自己的意见,也思索了一下,才开口道:“小侯爷的人才相貌,自然是没得说,但这心性”
清澜知道她的意思。
“禹山的心性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皱眉道:“也是他没做好榜样,上梁不正下梁歪。”
大小姐从来是严以待己,宽以律人,虽然和崔侯爷如今连话都不说,但她无意间提起崔侯爷的声口,仍然是当作自己人的。怎怪得自家二小姐和表小姐铁了心要续红线。
杨花在心中叹口气,试图道:“我想着,大小姐不如下个帖子”
“下帖子也得是年后的事了。”清澜道,又端起茶来:“你先下去吧,我再细想想,这事怎么办。”
虽然是年后,但到底有个日期。杨花心中欢喜,虽然罚了俸,但她家中四个人都当着差,叶家对下人又大方,年节下的赏赐就能把一年的俸禄抵过了。所以她并不心疼,还为大小姐的事有了进展而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