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钻进来一位身形纤瘦、神色紧张的男人。
来人一身灰色呢大衣,鼻梁上挂着一副圆框眼镜,帽檐压得极低,像是担心被人认出来似的。
他的脚步非常轻,却又显得极不自在,眼神飞快地扫过帐篷里的人,一边开口便是一阵低声的抱怨:“天杀的!你到底为什么非得挑这种地方、这种时间见面?凌晨四点,街头摊子,我刚才差点被一个醉汉吐了一身!”
亚瑟朝他身边的凳子一指,懒洋洋地回应道:“这还不是为了照顾你吗?你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更不喜欢喧闹和舒服。坐吧,这里是伦敦最自由的地方。没有考官,没有主教,没有听众,没有学院理事会,更没有苏格兰场探员,最多有一个前任的。”
惠斯通警惕地扫了一眼邻桌那几个打着盹的顾客,又看了眼炭炉边蜷在一起取暖的几条狗,终于小心地坐下了。
他的手始终紧张地扣在自己的拐杖头上,好像这不是什么走路用的工具,而是一根能在社交场合撑起自信心的支柱:“我我以为你会约我去俱乐部,至少是书店、编辑部,或者,哪怕你约我是邮局见面呢。”
“放心,你在他们眼里顶多是个来买‘不幸女孩儿’香水样本的化学家。”
“亚瑟!”
亚瑟朝摊主招手道:“再来两杯红茶,两份两薄。”
“我不饿!”
“谁说这是给你点的了?我今天胃口好。”
惠斯通吹胡子瞪眼道:“你大清早把我叫出来,这是打算连一份早饭都不请我吃吗?”
“你不是不饿吗?”
“我可以不吃,但是你不能不点。”惠斯通一拍桌子,把碳炉边的狗都吓了一跳:“我要的是个态度!”
亚瑟差点被茶水呛到,他咳了一声,举手投降:“好好好,谁让您是查尔斯惠斯通呢?皇家学会成员,伟大的留声机发明者,不列颠光学、声学和电磁学领域的泰斗,一早被我拉出来吹冷风,哪有不给您点早餐的道理?来,先生,再加一份双薄,老样子,面包得焦点,茶要滚烫的。”
惠斯通闻言猛地又一拍桌:“两份!咱们俩要平起平坐!”
摊主在那边笑得直抹围裙:“知道啦,两位先生聊得真热闹,早说要吵架,我今天就该多摆几张凳子,您二位一人坐一桌。”
“我们这不叫吵架。”亚瑟慢悠悠地端起茶杯:“这是交流研究成果。”
“你那套警探嘴脸也能叫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