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他低声朝仆从打了个手势,随即抬手指了指那灌木旁的一块苔石。
阳光刚好从雾缝中透出一线,一只傻头傻脑的雉鸡正站在苔石旁,歪着头警觉地看着这群不速之客。
帕麦斯顿没有多话,他只是顺势转过枪身,肩膀轻贴枪托,指尖一勾。
砰!
枪口喷出焰火,雉鸡振翅想要飞走,可它刚起身便一个翻滚,落回了苔石旁,扑腾了两下,很快便没了动静。
“枪法不错。”墨尔本懒洋洋地拍了拍马鞍。
帕麦斯顿没有立刻回应夸奖,他收起枪,朝后头的猎仆挥了挥手:“去,带着‘尼克’把它取回来,我们今晚就吃炖雉鸡了。”
仆人得令,立刻牵出一只毛色发亮、耳垂低垂的赛特猎犬,朝雉鸡倒地的位置走去。
帕麦斯顿低头理了理手套,随口对墨尔本说道:“去年也是在这儿,打了一对儿,结果厨房煮得太老,把好东西全糟蹋了。”
“你什么时候对厨房那么挑剔了?”墨尔本掩着嘴打了个哈欠:“我记得你年轻的时候,连早饭都是喝马铃薯汤。”
“人是会变的。尤其是国家事务不如晚餐更容易消化的时候。”帕麦斯顿看到猎犬叼着雉鸡回来,他接过猎物随便看了一眼,便扔给仆人:“我们全都下了台,但是国王陛下让托利党人重新掌权的企图不可能长久,这个国家不会继续容忍下去。要不了多久,皮尔的政府就会垮台。趁着现在闲下来,我得尽可能的多享受一会儿。”
墨尔本轻笑了一声,似乎是在认同,也似乎是在打盹。
帕麦斯顿见状,转而又问道:“不过,最近出现的一些迹象确实要引起我们的注意了。威廉,你对伦敦的选情有什么看法?”
墨尔本语气平稳:“11席对7席,我们赢得很艰难。”
“不是11对7,而是9对7。”帕麦斯顿纠正道:“我很怀疑布鲁厄姆他们现在到底是不是和我们一条心的,在国王陛下解散议会前,布鲁厄姆和达拉莫的人已经连续好几次没有在下院跟随党内投票了。因此,我的看法是——威斯敏斯特的那两席不能计入辉格党。”
“或许吧。”墨尔本子爵似乎并不想讨论这个话题:“但总归我们还是赢了托利党两席。”
“但选情的变化值得注意。”帕麦斯顿子爵提醒道:“威廉,你不可能没注意到迪斯雷利和黑斯廷斯这段时间在伦敦搞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