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低头交换眼色。有人掩嘴,有人咳嗽,有人干脆抬手揉起了太阳穴,看得出来,虽然棋不是他们下的,但是就连这些旁观者都忍不住替埃尔德感到尴尬。
亚瑟在一旁看得有趣,忍不住压低声音朝旁边的老绅士问道:“打了几局了?”
“半小时不到,已经是第三局了。”老绅士摇头道:“三比零,卡特先生让人剃了个光头。”
埃尔德一边将棋子往盒子里扒拉,一边理直气壮的说道:“我今天没吃饱,脑子没转起来,下次吃饱了再跟你下。”
他正说着,忽然瞥见一旁刚到的亚瑟,立马像是见了救星似的开口道:“亚瑟,你来了?正好,后厨的牛尾汤该煨好了,今天这顿我请了。”
辛普森咖啡馆的主餐厅就在棋室后方,两者隔着一道以桃木和磨砂玻璃制成的旋转门。
门一推开,便有一股令人安心的浓香扑面而来,那是炖牛肉与雪莉酒混合出的香味儿。
这家咖啡馆的就餐区保留着18世纪的风格,墙上挂着许多画得不怎么像的油画像,据说这些都是伦敦的著名棋手或者常来的艺术家们,当然,也保不齐里面有几个早年没混出名堂的kit-cat俱乐部会员。
亚瑟和埃尔德刚一落座,便有侍者上前利落地铺好雪白的桌布,递上菜单。
“还是老样子?”侍者轻声问道:“今天的牛尾汤刚刚出锅,烤鳕鱼也不错。”
亚瑟点了点头道:“老样子,然后再来一份鸭肝酱配布里欧修面包,一份就行了,卡特先生今天输得有点惨,胃口可能不好。”
“胡说八道!”埃尔德嘴一撇:“给我也来一份,我那是让着他呢,年轻棋手来伦敦讨生活不容易,有了赢过埃尔德卡特的名头,以后邀请他参加比赛的人就多了。”
侍者微微一笑,倒也没戳破埃尔德的牛皮,不一会儿,便有另一位仆役端来了咖啡与雪茄盒,放在一旁的茶几上。
亚瑟没急着点烟,他先将餐巾系好,随后斜倚在椅背上:“说真的,那个年轻人是谁?我看你下到第三局脸都绿了,还说让着他?”
埃尔德闻言,先是翻了个白眼,然后才不甘心的说道:“霍华德斯汤顿,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年轻棋手。我今天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还以为是白厅哪个部门的见习文官呢,我心想着这小子总不会那么没眼色,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赢我这个海军部的三等书记吧。结果可倒好,三比零,直接给我剃光头,这就是个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