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大体。
虽然伦敦大学与外交部的舆论攻防战目前尚在相持阶段,但亚瑟现在确实得先把和帕麦斯顿打口水仗的事往旁边放放了。
午后的街道被伦敦少有的阳光照亮,兰开斯特门的鹅卵石在阳光下泛出银白的微光。
一阵节奏缓慢、车铃不响的马蹄声由远而近。
那是一辆漆黑带银边的轻便双轮马车,马匹毛色光亮,车身干净得没有半点尘土,纤巧却不张扬。
它在亚瑟宅邸门前稳稳停下。
一身灰呢制服、戴着高筒帽、手握缰绳的车夫向后看了一眼。
紧随其后的,是一辆随行马车,车身上雕有黑斯廷斯家族的纹章,里面坐着弗洛拉和她的贴身女仆,以及一位在黑斯廷斯家族效力多年的老管家。
看得出来,虽然弗洛拉挺想与表弟见上一面,但是她的出行队伍依然是按照传统方式配置的。既符合贵族小姐的体面身份,又不至于引起街坊议论。
或者说,她其实已经把标准放宽很多了,因为在弗洛拉看来,除非是受到了亚瑟的女性长辈邀请或是参加某位宫廷贵妇举办的社交宴会,否则她是几乎不可能在没有已婚女伴的陪同下前往单身男性家中做客的。
不过好在亚瑟的身上还残存着可疑的黑斯廷斯家族血统,所以弗洛拉才能说服自己走上这么一遭。
毕竟大家是亲戚嘛,虽然她现在还没有结婚,但是作为黑斯廷斯侯爵一脉的长女,她确实有义务要活络亲族关系。
当然了,具体贵族圈子里有没有这个说法,弗洛拉有没有这个义务,约克出身的猪倌可搞不清楚。
反正既然弗洛拉黑斯廷斯小姐从昨天晚上开始觉得她身上有这个义务,那她就有吧。
车门打开,弗洛拉扶着车门上用暗红天鹅绒包裹着的扶手,走下了马车。
看得出来,她今天精心打扮过。一身墨蓝色的行装,斗篷带着丝绒质感,肩头用银丝绣着极细的鸢尾花藤纹。头上稍稍侧戴一顶带着灰羽毛的宽檐帽,羽饰略微倾斜,看起来就像是质感柔软的纱帘似的。
她刚下车,贴身女仆便自觉上前,双手拢住裙摆两侧,将那条墨蓝色的裙摆微微抬起。
早就得了通知的贝姬赶忙向亚瑟通报一声,随后打开房门,站在花园的鹅卵石小径边站着迎候。
她紧张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
虽然亚瑟的府上经常会有朋友来做客,但大伙儿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