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倒是不多,就是上午陪朋友喝了点,连着来受不了。程千帆说道。
酒是你自己喝的,怪不得别人。白若兰没好气说道。
说着,她问道,今天送雨曼姐回来的那个人,你也见到了,那人怎么样?
师母让你问的?程千帆抬眼看了妻子一眼,笑着问道。
雨曼姐一直待字闺中,师母能不着急么。白若兰说道,你还没说呢,那人怎么样?
东亚日报的副总编汤浩,算是一表人才了。程千帆说道,说着他坐起来,拿起茶杯喝了口醒酒茶,不过,年龄比雨曼姐要大好几岁呢。
年龄大点没事,最重要的是人品怎么样?白若兰问道。
是个识时务的人。程千帆轻笑一声说道,东亚日报的老板是日本人。
白若兰听了这话,秒懂。
你跟着瞎操心什么,我看着就是普通朋友关系。程千帆打了个哈欠,没好气说道,顶顶重要的是,我看雨曼姐那架势,估摸着压根没桥上那位汤副总编。
这边是师母着急嘛,我就帮着问问。白若兰嘟囔着说道。
好了,你一会带小芝麻早些休息。程千帆起身,他从白若兰的手里接过汤婆子。
我去书房,还有些公文要处理。他说道。
别熬太晚了。白若兰叮嘱说道。
晓得嘞。
一九四零年的春节,租界里的年味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更浓郁一些。
而且,似乎过年的时候,日子也过的愈发快了。
报纸上说,度日如年的日子,在春节时候,便仿佛那苦难也带了一丝虚妄的甜。
在大年初五的清晨,落雪了。
雪花不大,不密,就那么轻轻飘飘的在空中浮动着,最后心不甘情不愿的落下,将上海滩沾染了一层淡淡的洁白。
在半上午的时候,不知道老天爷受到了什么刺激,在法租界的难民们的怨声载道中,雪花突然密起来,这引得冒着雪花出来找买柴火、煤球的居民一下子多了起来。
程千帆抬起手,那洁白的手套摸了摸鼻子,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是一桩凶案现场。
兴平里的一处石库门民居发生命案,户主一家四口被人杀害,屋子里也被搜刮,到处是一片狼藉。
大过年的,发生了此等灭门惨案,震惊了整个上海滩,法捕房警务总监费格逊阁下亲自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