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进屋就见房中乱七八糟,夫人倒在卧榻上不省人事,吓得老奴差点没背过气去!老奴赶紧叫婢女将夫人抬到西厢,又遣人去请郎君”
“大半夜的,你家郎君怎么不在房里?”海潮纳闷。
李管事:“前日铺子和田庄的账目陆续送到,阿郎这几日都在前院书斋中理帐”
话音甫落,不远处传来李吉的声音:“郎君来了!”
海潮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穿衣的年轻男子快步穿过庭院向他们走来,一个青衣小僮在前面提灯。
即使看不清面容,从那颀长的身量,挺拔的身姿,翩然飞舞的袍袖,也能看出男子风度翩翩,卓荦不群。
苏家只有一个郎君,便是这偌大宅院的主人。
待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近处,海潮借着廊檐下灯光一看,只见来人出奇年轻,光洁无须的面庞上不见一丝皱纹,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中丝毫不见世故精明,反而有种少年般的天真质朴,周身也没有商贾的伧俗,倒像是个年方冠龄,初入浊世的书生。
李管事赶紧迎上前去:“阿郎”
男子打断他,声音里满是焦急,却依旧温润悦耳:“阿青如何了?”
“阿郎莫急,娘子现在西厢,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惊吓晕厥过去了,两个婢女在照看着”李管事道。
“秦娘子在么?”
“秦娘子不在院中,老奴已着人去找了。”
男子蹙眉:“大半夜的,她会去哪里?多叫几人去找。”
“要不老奴着人去医馆请个大夫?”
“阿青的身子一向是秦娘子调理,外头那些庸医哪里知道轻重。何况城中宵禁,坊门天亮才开。”
海潮好心道:“我师姊会医术,不如让她先给你家夫人看看。”
男子这才看向海潮,微露困惑,仿佛直到此时方才发现他们一行人的存在。
李管事适时道:“阿郎,这几位便是老奴说过的,从京都青云观来的高人”
男子露出恍然大悟之色,恭敬施礼:“福生无量天尊。在下苏廷远,仙客光降,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他看向海潮,亲切道:“多谢几位好意,只是拙荆病中多思多虑,畏见生人,只肯让寒舍医女近身诊治,实在抱歉。”
梁夜道了声“无妨”。
陆琬璎怯生生道:“这里有清心丸,庶几有些用处若是那位秦娘子不能及时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