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我们施的粥立了筷又能怎么样?
难道要让难民吃饱了给我们制造更大的混乱吗?
灾难之下,人它就不能当人来管,饥饿会使人放下一切底线。
而吃饱了的野兽它是不会睡觉的,它只会更加努力的去想尽一切办法为下一顿饱饭而动脑筋!
我们为政者,既不敢让他们活活饿死,但牧守一方,更不敢让他们因为饥饿而搅乱一方!
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没有精力去管谁对谁错,更管不了。他们同样如此,现在的他们,不会认为谁对谁错,他们只会认为今天的一切,都是我们这些为政为军者导致的。
饿死和吃不饱,吃不饱和吃饱了,这里面的学问,可是我们这个民族用了五千年都解答不出来的!
乱世之下,唯重典尔!
你都知道饿的滋味,你都敢拿枪为自己争一争,你觉得他们凭什么不敢!”
秦晋沉默了,独自走到熬粥的大锅前,接过士兵熬粥的大勺子,有些惭愧的搅动锅中并不浓稠的稀粥。
这时一个衣衫还算整齐的难民老者拿着一个破了口的碗伸了过来道:
“这位长官,求你再给我一勺吧,我真的快撑不住了。”
秦晋见他气质不像难民,可那黑的起油的衣领和袖子又注定了他是一个难民!
默默的舀了一勺热粥给他后,才叫住他道:
“老先生读书人吧,连读书人都不得不逃难了吗?”
老者顾不上热粥,围着破碗沿边吸溜了好几圈后,这才腼腆又尴尬的摇头道:
“我不过只是个乡塾小学老师,大势之下,焉有完卵?
我也是个要吃喝拉撒睡的人,富足而生廉耻,穷困而生卑微!
长官,饿啊,饿了就什么忘了,不像你们,不管时代怎么变,都有民脂民膏供着你们!
你们吃得饱,我们吃不饱,你们当然觉得该有底线,可我们不过是一群哀民,求个活难道都不行?
要是有能力,有条件,谁愿意背景离乡?
长官,多给我们这些苦难之人一口吧,哀民可以是尘埃,这我们认了。
可尘埃也要活呀,哀民难道就真的该默默的隐入尘埃?
总不能说,我们连求活都不应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