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
风,掠过殿梁,拂动金缕帐幔。
大殿肃杀之气,已然积满天顶。
魏瑞跪伏在大殿中央,双膝紧贴冷硬的金砖,额头微垂,眼中却没有丝毫动摇。
这一刻,他心中无惊、无惧,也无悔。
他早已预料到,这一跪,便是诀别。
他魏瑞,三朝为臣,虽未登极位,却也执笔定制,遍阅国策,堪称一代名臣。
只是他性格直、性情烈,见不得假仁假义,听不得颠倒黑白,向来直言敢谏,不避权贵,因此才被贬往西都,挂着个“西都大相”的虚名,年年俸禄半裁,朝政却连门槛都不得进。
这世道,要想活得久,嘴得软、腰得弯。
可他魏瑞,嘴不软,腰也不弯。
今日他能站在这里,全然是用命拼出来的。
说话前他就想好了结局。
从西都出发的那一日,他就知道——自己必死无疑。
不为别的,只因为对面的,是个新皇。
一个年轻的新皇。
一个据说出身王府、母妃早亡、少年落魄的皇帝。
一个曾被全天下读书人视为“荒唐、庸弱、不堪大用”的皇帝。
“荒唐”、“纨绔”、“昏庸”,这三字伴随了他少年大半生。
如今这个陛下,刚刚即位不过一年,破三党之乱,立新政大纲,风风火火,号称改风而治、补缺而行,可魏瑞一眼就看出来,这哪是什么“新政”?分明就是旧术换皮,权术弄人!
若这位真是贤君,怎会容得王擎重、林志远这帮口蜜腹剑之人得势至此?
若他真有远见,怎会裁去许居正、罢黜香山旧人,重用一群嘴皮子快过脑子的“空谈者”?
一味纵容新党,罢黜清流,扶持亲信,清洗旧臣,这样的天子——
要么是没本事分辨是非;
要么,是故意放纵,心胸狭隘。
无论是哪一种,都绝不可能容得下他魏瑞。
更何况,他刚才那番话,句句诛心,字字凌厉,若落在寻常皇帝耳中,早该龙颜震怒,当场发落。
“你这老东西骂得倒是痛快,只怕连你自己都不知道骂了几句死罪吧?”
魏瑞知道,新党那些人若掌刀,他已是砧板之肉。
他们最怕的,不是他魏瑞的嘴,而是他魏瑞的名。
点击读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工绝剑 作品《退婚你提的,我当皇帝你又求复合》第711章 魏瑞:这少年天子竟然如此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