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金属门在她身后无声滑开,又缓缓合拢,将她孤独的背影隔绝在外。
凉冰看着凯莎消失的方向,又狠狠剜了鹤熙一眼,从鼻腔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嗤笑,仿佛在嘲笑鹤熙的“天真”。
她猛地一甩披风,大步流星地走向另一个出口,黑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她需要回到她的天启星云,回到她的军团和征服中去,只有那里,才有她熟悉的、可以掌控的秩序。
偌大的议事厅,只剩下鹤熙一人。
清冷的光线从穹顶洒落,将她孤零零的身影拉得很长。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凉冰愤怒的余温和她自己冰冷的失望。
她缓缓坐回王座,手指无意识地在光滑的扶手上描摹着复杂的纹路。
窗外,圣墓山的方向,那片象征着无尽牺牲的纯白花海,在暮色渐起的天幕下,显得愈发刺眼。
她失败了。用最严谨的数据,最冷酷的逻辑,依然无法撼动那由仇恨和惯性构筑的高墙。
凯莎选择了看似最稳妥,实则饮鸩止渴的道路。继续依靠外来的血脉天使,终究会变成什么?
一种深沉的无力感攫住了她。她闭上眼,仿佛又看到了怒海战场上,兄长鹤风那柄无情收割着女天使生命的“霸权”剑光。
历史像一个残酷的闭环,压迫催生反抗,反抗的胜利又孕育出新的不公,最终导向文明的枯萎。她感到一阵刺骨的寒冷。
“哥哥,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
鶴熙闭上眼像是沟通消失的兄长。
但鶴风听不见,他们兄妹二人相隔两个宇宙,一道界海和亿兆光年的距离。
不知过了多久,鹤熙才缓缓睁开眼。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苦涩。
路,终究要走下去。
她站起身,身影带着一种科学家的固执和疲惫,走向通往她个人实验室的专用通道。
那里,冰冷的仪器和复杂的数据,才是她熟悉的、可以暂时逃避这沉重现实的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