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式学过剑,就说那些手上犯了人命的死囚,我在军中也见过不少,别看平日里多么蛮横,放到几百几千人的战场上、见到活生生的人命成排成排地倒下,照样哭爹喊娘——可你这白白净净的参议却是不同的”
“如何不同?”
韩世忠想了想,忽然坐直了身子正色道:“面色不变,拔剑生死之间——是为鬼神之勇。”
“韩统领抬举我了真的是年轻时候跟着师傅学练过几年刀而已。野兔也有蹬鹰的一搏,更何况是人,当不得什么鬼神。”顾渊扶着头,随便敷衍了一句。
穿越九百年带来的阵痛还在,他如今带着这队溃军算是杀出了条生路,自然而然也会被这支溃军视作主心骨一样的人物。只是此时,这位顾参议还不自知罢了。
韩世忠没有再接话,只是带着诧异的眼神打量着这年轻的参议。
而顾渊也不知该如何说下去,只是立马雪丘之上,看着一骑甲骑越过缓慢行进的大队人马,直到近前方才放缓了速度,策马上来。
来的人自然是那位白梃兵指挥使刘国庆了。
这个粗豪的骑将只有腿上受了点皮肉伤,撕了条破布匆匆裹了一下便沿着这残军队列来回奔波,鼓动他们拖着轻重伤员,向东南方向艰难地撤出这片修罗场。
顾渊无言地递过一个酒囊,刘国庆也没客气,接过来猛灌了两口,方才说:“数过了——连上韩统领十八个河北军的兄弟,咱们这里还能战的总共不过三百二十六人好在刚刚宰掉那队女真骑军,倒是让咱们收拢了五十多匹上等的辽东战马,骑军倒是能凑出一百多号兄弟来。”
他说着也跟着回看了一下那汴京城,最后摇摇头:“三路勤王兵马,一万多人,没被打散的怕是都在这里了。这冰天雪地的,不知最后能逃出来多少”zw.
“知道了,刘兄辛苦。”风雪之中,年轻的参议驻马在雪丘之上,看了看眼下的队伍,又看了看远处的汴京,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知道,九百年后的那个自己是怀着多么深重的遗憾翻阅的这段历史。
岳王庙前,他曾经多么迫切地想改变这汉家儿郎心中近乎永久的遗憾。
只是当机会突如其来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又能改变什么呢?
顾渊沉默了一阵,似乎又想起什么,总算缓缓开口,声音还是嘶哑的:“刘指挥你和胡六熟么?”
“老狐狸?熟的很啊他原来也是白梃兵,后来在陕西讨了个婆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