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之上,张叔夜见到这一切也是目瞪口呆。那位天师很受少帝和西府信重,平日里作威作福颐指气使惯了,就是他对上这般胡搅蛮缠的兵痞也是头痛,谁曾想居然就这样被简简单单地杀了,而杀人者竟然还是如此明丽清越的女子。
他未及反应,便听得面前女子说道:“可是张相公?金兵扑城,快让禁军上城守备!”
她的声音凌厉,自带着天家般的威严,惹得张叔夜也是为之一震。他于是挥挥手,自有亲兵去招呼刚刚下城的禁军士兵重新登城戍守。可转过头来,看着城下那一圈围绕吊桥哭嚎着挤作一团的所谓神兵,也是不禁眉头紧锁。
城头,已经开始有些许重新登城的禁军向城下发箭,想要接应这些人退回来。可这千余地痞流氓毫无战斗力,此刻被那几百轻骑衔尾追杀已然是惊慌失措。人人只想挤入这瓮城来,仿佛有这高大城墙遮蔽方才觉得心安。可混乱中却产生了更大的混乱,金人那小队轻骑肆无忌惮地在后面砍杀,就是想将这些人困在此处,然后一气夺下吊桥。
“不能再等了,驱散闲人!闭城!收吊桥。”
赵璎珞还在扒着城墙紧张地张望,身旁见惯了战场杀伐的张叔夜却已经做了决断。他在此处原本就布置了千余兵马,就是为了以防万一。说到底,这位沙场宿将根本信不过那郭京,早早备好了后手。
他一声令下,身后那位眉眼与他有几分相像的高大青年自然拱手前去传令。
可听到城外的喊杀哀嚎,城墙背后此时也是一片困顿。那些看热闹的东京市民与匆匆赶来增援的禁军挤在一起,冲散了原本整然的队列,行伍被打散,那些久战老卒只得零零散散地挤过了人潮登城支援。
这位宿将看看远处大营中涌出的金人和那隐隐正在发动的洞屋,皱着眉头盘算着金人这轮进攻究竟会是虚张声势,还是全力为之。再看那一袭红衣的女子,发现她居然还大着胆子探出半个身子,向张望着什么。
“这位小娘子,战事凶险——金军就要以石炮攻城。”他上去不由分说,将这女子一把扯了回来。
可他话音未落,一旁的那位孙尚书却好似从刚才那血淋淋的杀戮中回过了神。他一个汴梁官场上混了半辈子的人自然没有傻到去斥责帝姬什么,但对张叔夜这种领军大臣,还是没什么好客气的。
“张叔夜,这哪里是什么小娘子!这是我大宋顺德帝姬!你怎敢如此无礼,还不快”
“无事。”
孙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