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官:“浮桥多久可起?”
那文官原本也只是楚州城里的转运司马,跟着田师中的援军一起到达,带来了大批的工匠与民夫——这怕是赵构给他们搜罗来的最后一点增援了。
“回将主的话我们这一天里已经遵命打造了无数浮箱,只需用绳索相连,加上咱们舟师船只,子时之前,必能将浮桥驾到北岸去!”
“你们最多只能打十支火把,摸着黑可能做完?”
那官吏想了想,又看了看身前身后这些披甲的军将们,咬着牙说了一句:“能!”
张俊又沉默片刻,忽然随手点了一员参将:“你——带一个指挥、寻舟师借十条船,轻装急行!去上游十里处,多带火把,在水边给我弄出些大动静来!记住务必要让金军巡骑认为我们要在那边偷渡!”
他说完转向那文官,而后指着面前不住荡漾的淮水,沉声说道:“将这周围火光都熄掉,你——便在此处架设浮桥!子时若是不能将我们送到对岸去,休怪本帅军法从事!”
而这一决断,立刻让在场所有军将都为之侧目!一些参将、副将人微言轻,就算觉得有些不妥,也不敢出声质疑,可赵璎珞甚至都本能觉得,这一安排似有不妥之处。
“张帅”她轻声开口,又持重地问了一句:“两军大营隔淮水对峙,我们便是能在两个时辰之内架好浮桥,又如何保证金军不会知晓?”
仿佛是料到终究会有此一问,张俊也是朝他拱手,虽然态度恭谨,可言语之间并没有丝毫要让步的意思。
“殿帅,战场兵事、虚虚实实,正合奇胜!本帅此战,便是要故意选在完颜宗弼的眼皮底下搭这浮桥!今夜无星无月,只靠火把照明,完颜兀术白日便放出大股轻骑沿河巡弋,遮蔽上下游二十里都有可能,可咱们正对金军大营之处,却偏偏因为在他们大营视线之中,哨骑反而不察!”
“张帅这是要以我们六千精卒的性命,去赌金人的不察?”赵璎珞咬着嘴唇,没有马上表态,思索一下,又追问一句:“渡河之后,若是遇上金军骑军急袭,咱们又该如何?”
这一次竟然是一直沉默不语的刘光世抢先回答:“监军,骑军夜战冲突不利,大队步军甲士阵列而战,缓缓而退,总不至于遭到重大损失。即便真有万一这浮桥,也不过是一把大火淮水可保万无一失!”
眼见着这淮水大营之中两员重将都已先后表态,她虽是监军,却也不便多言。更何况,从心底深处,他也许比这两人更期望着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