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横槊怒目挡住了去路,方才收住脚步。
“顾节度相约,我又怎会失约!”他盯着顾渊,声音低沉压抑。
“那倒是——兀术兄难得南下京东路一次,顾某怎敢不尽地主之谊?只是,兄弟也太客气了,一来就送顾某那么多骏马甲胄此等盛情顾某着实难却,今夜月明星稀,想来兀术你在营中枯坐,也是无心睡眠,因而特意相约兄弟,相仿古之名将,月下相会一场——千百年后,后人谈起,未必不是一场佳话”
顾渊策马缓缓地从那一身漆黑的骑将身后侧着探出半个身子,声音中带着些笑意。他嘴上说得虽然客气,可那话听到完颜宗弼耳中却让他又气又急——可谓句句不提运河之战,字字都是宋胜金败!
他的话还没说完,完颜宗弼便已气急败坏:“顾渊!你莫要得意忘形!某手中还有三万精兵,咱们这便各自回去整军,有本事你便领军来攻!”
“三万?兀术兄你这是梦里的三万精兵吧?”
顾渊见他方才两句话就被自己撩拨得沉不住气,忍不住笑了一下,接着神色一凛,扬鞭指着那单骑而来的金国四太子,肃然道:“老子在运河之畔,光是你们金人完整尸首就大致清点出来万余,这还不算那些尸骨不全和溃散逃亡的!
兀术,你若手中真还握有三万精甲,那又何必来与我虚与委蛇,直接拉兵马出来咱们硬碰硬地打一场便是了,何必抱着个破烂的寨子固守待援!你不会真以为——完颜挞懒能那么快啃下济南府,过来给你解围吧?”
“完颜挞懒便是不能来!凭你那些损失惨重的兵马可啃得动某的营寨?”完颜宗弼反唇相讥,“——只怕顾节度是做了两天噩梦,这会儿刚吓醒吧!”
“噩梦?这个不劳兀术老哥挂念——老子在青州城里,倒是美美地睡了几觉。只是不知,兀术兄在这丧败大军之中,受着雨后阴寒,午夜梦回时,是不是会见到那些因你轻掷浪战枉死的兄弟来向你索命。”
两人就在马上,一句赶似一句,完颜宗弼纵然在女真一族中算得上读过几天汉人典籍,肚子里面装着些墨水的人物,又怎么可能在牙尖嘴利上胜过某个两世为人的怪胎?
到最后,那位女真四太子也只能血红着眼,却不敢拔刀,只得手指着他对面那位年轻的节度,狠狠喝道:“顾渊——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可是在顾渊看来,这样虚无的诅咒,多少有些无能狂怒的意思了
“我怎么个死法就不劳兀术兄操心了,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