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殿下遇袭重伤,其实是真的吧?”
车驾外传来微不可闻的抬剑之声,风临眼珠微转,手指轻点了一下车壁,而后对文成章道:“大人何意?”
文成章正色道:“我自问没什么过人之处,家世不显赫,官职更不高,还曾当街痛斥殿下,这样的人,殿下为什么要收到府里?即便殿下今时不顺,也定然能寻到比卑职更好的人做事,何必用一个对您有敌意的人?还让她察觉到您受伤的事。”
风临艰难回道:“收你,是因为你骂人骂的好。”
“啊?”
她闭上眼缓缓道:“正直,热血,天真,带着一点愚蠢。你是个好人,像史书上早死的清官。吾的身边需要一个这样的人,来提醒吾那点为数不多的良心。”
说到这,风临微微睁开眼,目光落在很远的地方:“至于不掩饰,是因为没必要。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吾若是因信错了你而害了自己,那也是活该,吾认下就是了。愿赌服输,吾不是个矫情的人。”
文成章神色复杂,道:“那日在街上,殿下为何不杀了我?”
风临淡淡道:“骂吾几句而已,不至于搭上命。”
“可您也没打我我原以为您会遣人收拾我一顿。”
“不至于,不过是骂几句。”
文成章不知为何心中突然空落,是因对虎狼之臣的预判落空了?她说不上来,可再拿起笔,心中却不似先前那般不满,安安静静地埋头算完了。
下车时,竟也伸出手去扶了这位千夫所指的豺狼。
风临没有回王府,而是来了魏宅。
这里是前太傅魏泽的府邸,自懿明太女死后,魏泽备受打击,神志恍惚,时常呓语,看过名医无数,皆道其患呆症,无药可医。
堂堂太傅变得痴呆,自然是不能再理朝事了,武皇给了她赏赐了府邸,许她在京颐养天年。官场人情薄,自她卸任太傅后,也无太多人去探望这位已然痴傻的前太傅了,只是顾念她旧日才华尊位,私下里提及,还是尊称一声“魏老”,算是对这位曾经的大儒的一些敬意。
待门前小童入内通报后,院内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风临微微抬眼,待看清来者后不由得一愣。
一位体态欣长的少年穿着一身碧青色衣袍,在石板上脚步飞快,衣衫上卷叶相思鸟的暗纹因他步履匆匆,在阳光下不停闪着细光。
他在风临面前忙忙停住脚步,额前的碎发被吹得有些乱,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