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马幽行于街,将转大道之时,忽见街边店中奔出一女,披着大氅朝自己快步走来,边走口中边唤:“阿姊等我片刻!”
风临只觉声音较熟,也勒马慢停,那女走至近前时才看清原来是慕大人,奈何她此时心绪低迷,也未下马,只道了句:“大人何事?”
慕归雨笑眯眯地站定,正欲闲谈,却见风临脸色破差,心中便止了念头,正色道:“天色甚晚,阿姊何不同我归家去?”
虽然知道她这样称呼是为了避嫌,但风临还是有些别扭,便说:“算了。”
慕归雨一把抓住缰绳,拦道:“您归府也是无趣,左右无事,不如同在下小酌一场,也算纾解愁肠。”
风临不欲与她谈论私情,再三推辞,慕归雨执意相邀,盛情难却,她也只好相随,将马交予慕家仆人牵着。
二人乘车来到了一处阔宅,门匾上书慕府二字,其高门耸墙与先前所去之处不同,故而风临疑道:“上次去的慕园并非大人住所么?”
慕归雨摇头微笑道:“慕府才是,在下高堂亲眷皆在此处。慕园乃是我私宅,独住,图个清静。”
不知为何,她话音落到清净二字之时目光有些寒意,似乎意有所指。风临察觉到,却并未多嘴,只是心中甚疑,既然有清静处,为何带自己来此。只是念头闪过一瞬也便罢了,她总不会害自己就是。
慕归雨从车中立柜里翻出一件织花斗篷,又不知从哪掏出一个香粉撒了大半,香得呛人,风临算是不娇气的,也不免捂鼻。
似是觉得差不多了,慕归雨抖了抖斗篷递与风临,道:“委屈殿下了。”
风临捂着鼻子瞪大了眼,慕归雨接着笑道:“府中不比私园,还是要遮掩一番的。”
待到下车之时,方才一身玄衣的亲王不知踪影,只见慕归雨笑容满面搂着个香气袭人、以纱掩面的小娇客,大摇大摆进了府门。
进门一处三杖高的花岩影壁,路两侧青石累出一溜植花草的饰景。守门的家丁忙不迭冲慕归雨作揖,口中唤道:“家主。”
慕归雨习以为常,搂着被斗篷遮掩的风临一路微笑着行至院中,刚想同风临介绍一下家中造景,一小童摇摇晃晃从前方密林小路中跑出,见了慕归雨便甜甜地叫她:“娘亲!”
风临下意识看了眼慕归雨,却发现她愀然变色,连平日里刻在脸上的笑意也无影无踪。风临颇感意外,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慕归雨不笑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