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近乎绝望的狠厉取代:“告诉姑娘,奴婢奴婢知道了!定定不辱命!”
她忍着钻心的痛楚,挣扎着撑起身,从唯一的小包袱最底层,翻出那件被仔细迭放、几乎从未沾过粗活的月白色襦裙,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浮木,死死抱在怀里,指节都攥得发白。
窗外,一道纤细的身影无声无息地闪过。
那轮廓竟似明兰身边那个机灵的小桃
十五日,天刚蒙蒙亮,灰白的天光吝啬地透进窗棂。
云栽忍着臀伤撕裂般的疼痛,趁着天色未明、人迹稀少之际,像一抹游魂,悄无声息地溜进了林栖阁附近最偏僻、气味也最熏人的那处茅房。
她早已在此藏好了一套墨兰以前穿过、如今已不太起眼的旧衣裳。
在这污秽狭小、令人窒息的方寸之地,她蜷缩在角落,屏住呼吸,心跳如擂鼓,几乎要从嗓子眼跳出来,每一分每一秒都漫长得如同酷刑。
与此同时,墨兰在自己的囚室里,动作迅捷如狸猫。
她褪下身上还算整洁的绸缎外衫,里面贴身换上了露种昨夜冒险递进来的一套浆洗得发白、多处打着深色补丁的粗使丫头旧衣裤。
粗硬的布料摩擦着娇嫩的肌肤,带来一阵不适,但此刻这宽大不合身的衣裳,恰恰成了她最好的伪装,将她纤细的身段完全淹没在粗鄙的轮廓里。
她散开精心梳理的发髻,只用露种那根最普通、毫无纹饰的木簪,草草挽了一个最低等丫头常梳的、紧紧贴着头皮、毫无美感的低髻。
脸上不施半点脂粉,反而用指尖沾了些灶膛边冰冷的灰烬,在脸颊和脖颈处薄薄地抹了一层,瞬间掩去了那份属于闺阁小姐的精致苍白,增添了几分风吹日晒、操劳困顿的灰败憔悴。
她将仅剩的一颗小小的、闪着微弱光芒的金珠仔细包好,塞进袖中一个隐秘的暗袋里。
午时刚过,墨兰便捂着肚子,痛苦地蜷缩在门边,额角逼出细密的冷汗,身体微微颤抖,声音带着断断续续、气若游丝的呻吟:“钱妈妈钱妈妈救命啊”
“我我这肚子疼得厉害像是绞着肠子”她喘息着,仿佛下一刻就要昏厥,“定是定是昨夜的冷饭馊了求妈妈行行好发发慈悲让露种扶我去趟茅房我我实在忍不住了”
她颤抖着手,费力地将那颗小金珠从狭窄的门缝里塞了出去,声音带着哭腔:“要不然在屋子里出恭那气味岂不是岂不是更让钱妈妈您受累污了您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