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沉稳,带着一丝久未畅言和疲惫所致的低哑。
王大娘子一把抓住儿子的手,那手冰凉,她心疼得直抽气,上下仔细打量,连珠炮似的道:“好!好!我的儿!可算出来了!瞧瞧这脸瘦的!”
“快!快上车!回家!娘早就叫人备好了上等老参炖的鸡汤,可得好好补回来!”
虽然不是亲生,但王大娘子对盛长权倒也真的是没话说,当然,这得在不涉及到她亲生儿女的前提下。
其实,王大娘子此时如此激动,倒也另有一番缘由,此事,涉及到华兰,倒也不便细说。
“权哥儿!你可算出来了!”
这时,如兰也挤上前,叽叽喳喳:“里面怎么样?题目难不难?哎呀,不管了,出来就好!”
明兰紧随其后,紧紧地看着自家阿弟。
盛长权这才看向明兰,眼神柔和了些许,轻轻点头:“五姐姐,六姐姐。”
一切尽在不言中。
明兰亦微笑着点头回应,千般牵挂,万种欣慰,都融在这无声的对视里。
而此时,贡院大门的另一侧,正上演着截然不同的一幕。
只见“卧龙”董文昌和“凤雏”袁文显互相搀扶着,几乎是跌跌撞撞地挪了出来。
那模样,可谓是惨不忍睹!
董文昌原本华丽的织金外袍皱得像是腌菜干,上面还沾着不知是墨点还是油渍的污迹,发冠歪斜,几缕头发狼狈地贴在汗湿的额头上,眼神涣散,嘴唇干裂起皮,走起路来两腿打颤,活像是被抽走了魂。
袁文显更甚,脸色蜡黄,眼窝深陷,脚步虚浮,全靠家仆架着才没瘫软在地,他那身价值不菲的杭绸直裰,腋下竟撕裂了一道大口子,想必是搜检时衙役们的“杰作”尚未彻底修复,又或是九天折腾后的新伤。
他嘴里还无意识地喃喃着:“完了全完了那道题我怎么就”
这二位“自命不凡”的才子,进去时是趾高气扬、视众生如草芥的“卧龙凤雏”,出来时却成了霜打茄子、落水瘟鸡,与一旁长身玉立、虽带疲色却难掩清贵气度的盛长权形成了惨烈又滑稽的对比。
周围已有不少目光投来,带着毫不掩饰的窃笑和指指点点,他们来时乘坐的、彰显忠勤伯府气派的华丽马车,此刻仿佛也成了讽刺的背景板。
王大娘子眼角的余光瞥见那二人的狼狈相,再对比自家儿子清风朗月般的姿态,心中那股憋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