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念头一起,王若弗心里不由得冒起些微酸涩的小泡泡,像是喝了碗甜羹却意外嚼到一粒未化开的糖块,甜中带点儿硌牙的滋味。
“我家柏儿当时中了进士也莫过于此了吧”她暗自嘀咕,下意识地捏紧了帕子。
但旋即,她又强行将这不合时宜的比较压了下去。
老太太先前与她剖析利害的话言犹在耳:长权此番若能高中鼎甲,乃至蟾宫折桂,对整个盛家、对她所有的孩子都是莫大的助益。
华兰在袁家的地位必将水涨船高,那个刻薄势利的袁夫人还敢随意磋磨她?
长柏就更不用说了,作为兄弟,在官场上也能多个强有力的臂助,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至于如兰
她的如儿,将来议亲的门第都能借着这股东风再往上拔高一大截!
想到这些实实在在的好处,尤其是想到最疼爱的如兰能有更好的前程,王若弗心里那点微酸瞬间被巨大的满足和快慰冲得无影无踪,忍不住又用帕子掩了掩嘴角,生怕那合不拢的笑意太过明显,失了主母的端庄。
毕竟,长权也是记在她名下、在她院里养大的孩子,他的荣耀,自然也有她的一份心血和体面。
盛紘则捻着胡须,含笑听着妻子的话,不时颔首,一派家主沉稳气度,只是那眼角的笑纹比平日深了许多,显然极为受用。
他声音沉稳,却透着满满的满意与自豪:“嗯,长权确是刻苦,能有今日,也是他自身勤勉之功,不负这些年的寒窗苦读。”
盛大官人在心里盘算着:“若是再加把劲,那可就是连中六元了啊!”
自太祖开国以来,还尚未有一人能连中六元,获此桂冠呢!
盛紘目光扫过厅堂,看着济济一堂、喜气洋洋的家人,心中满是家族兴旺、子孙有出的满足感与骄傲。
这时,明兰和如兰前一后走了进来。
明兰已稍稍平复了初闻喜讯时的激动,只是眼角仍残留一丝欣喜的微红,神色却愈发显得明亮温婉,步履从容地上前几步,稳稳地敛衽一礼,声音清柔悦耳:“女儿恭喜父亲,恭喜母亲。”
举止得体,落落大方,一言一行皆透着大家闺秀的风范。
她是盛长权一母同胞的亲姐姐,此刻心中的喜悦与自豪远比旁人更甚,只是性子使然,表现得更为内敛含蓄。
如兰跟在她身后,心情却颇为复杂微妙。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