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味道说不上多好闻,有些药味,还有些汗味儿,一股脑的往我鼻子里钻,这味道像是几日不曾沐浴积攒下来的。他从前那样爱干净,恐怕是为了照顾我才顾不上沐浴,着实是难为他了。
可能是服了药的缘故,明明才醒来还是觉得很困。周身疲软得像是劳累了多日,我使不上力也提不上神,手脚冰凉,背心里冒着虚汗。我困顿至极,若不是长极的手在背后撑着我,我恨不得仰面再躺回去。
屋子里有过堂风穿过,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瞬间清醒了不少。
帘外海棠被风摇动,花瓣纷飞,拥红堆雪。这样好的景色,我心中怅然,无意欣赏。
我并没有去想任何人任何事,怎奈眼泪不听话,还是不知不觉间打湿了眼底。
长极轻声低叹,将我拥得更紧,兀自说道:“我已令人将嬗嬗和月食送回了北邱。嬗嬗回了故土,和你的父王葬在一起,她心里一定是开心的。”
我装作没听见,故意不接他的话。但在心底已经认同了他的做法。
是啊,嬗嬗回了北邱,定是开心的,遑论还是同贺格合葬。长极如此安排并无不妥,只是遗憾,没能让我再见她一面。
我心下伤痛,倒也能抑制住没有显露出来。鼻尖发酸,泫然欲泣,索性闭上眼睛假寐。
他知我在装睡,屈指刮了刮我的鼻尖,没拆穿我,犹自淡淡道:“我本想等你醒来,和你商量后再做决定。可你太能睡了,这一睡就是半月。嬗嬗等不得,我只好先将她送回去了。你可会怪我?”最后一句他问得小心翼翼,好像生怕我会生气。
我睁开眼,侧过身子与他对面而坐。本该说点什么,可看着他的眼睛,我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无奈又心酸的摇了摇头说:“我不怪你。”
我从来不曾因为任何事怪过他,不管他从前对我做过什么,我始终无法真正去怨恨他。我没有怪他,我只怪我自己。我怪自己怯弱,无能,自私。我怪我明明有所察觉却无力挽转,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目睹至亲至爱一个个离去。
我怔怔看着他,他也看着我,我们看似都有话要跟对方说,可又不知从何说起。
他倏尔抬手抚上我的眉梢,温声说道:“人世间的悲欢离合,生死聚散,从来都是无由发生,也无力阻止。我知你伤心,我亦如此。”
我垂下眼帘,没有回话。
过了好久好久,我问他:“长极,你说人为何总是不自由?人好像什么都能决定,但又好像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