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将来是我不让她出降。”
我疑惑道:“为何不让?”
他郑重说道:“因为天底下没有哪个男子能配得上她。”
我怕他真将女儿留着不让出嫁,赶忙说道:“普天下好男儿多得是,仔细找找,一定能寻得一个最好的小郎君做驸马。”
他突然挑了挑眉,自得笑道:“这天下最好的郎君,不是早被她的母后找到了吗。”
我白了他一眼,嗔笑道:“真是有够厚脸皮的!”
“厚脸皮?”
他咬着“厚脸皮”三个字念叨一遍,随即坏笑道:“那厚脸皮的人,可要做厚脸皮的事儿了!”。我见势不对,赶紧借口说身体不舒服,转身要睡觉。
他哪里肯依,环住我的腰便吻了上来……这人,真是有够厚脸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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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佑二年,小满这日,百里颛薨逝的消息自旃台别宫传来。
有人说他是自戕,有人说他是被赐死,也有人说他是郁郁而终。
我更相信后者。
他死前只留下一行血书遗言,想同于归葬在一起。长极来问我,愿不愿成全了他。我思虑很久都不知如何答复,我不知道于归有没有原谅他。她生前对他如此绝望,黄泉会面,她肯见他吗。
当天夜里,我罕见的梦到了于归。我问她是否原谅了百里颛,她说没有,问她是否愿意同他合葬,她仍说不愿意。
梦醒来,我哭着对长极说,于归是愿意的。她自小喜欢说反话,嘴上说不愿意,可心里应该是欢喜的。长极默然,到底是命人将于归的骨灰从城西于陵迁入皇陵,以太子妃之礼,同百里颛合棺。
他与她,当年所愿瓜瓞绵延,琴瑟和鸣。无奈何,最终相负相诀不相见,各自饮恨而终。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惟愿这一次,我没有会错于归的意。
百里颛薨后,七岁的百里漾得封广陵郡王,长极念他年幼,特允其年满十四再携母移居封地。
一切好像都步入了正轨,该走的都走了,该留的,也不知还能留住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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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极自乌硕川秋狝归来,亲手拎回一篮葡萄,彼时我尚在熟睡。待我睡眼惺忪爬起时,正见他坐在矮案边专心的剥着葡萄皮。
我本想开口唤他,但看他剥得如此认真,索性盘腿坐在床上观察。只见他将一颗颗葡萄仔细褪去果皮,剔除核籽,再小心翼翼的垒放在玉盘中,堆砌成规规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