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法像沈念那般,生个女儿当宝贝似的宠着,但此事已影响朝政,影响民风,影响太仓王氏的未来。
当下,他虽不在家族,但话语权仍非常重。
若他想将二女儿的种种行径定义为疯病癫症所致,天下人自然是信他而不信那些吹捧者。
他考虑了约半刻钟,认真地朝着沈念说道:“子珩,此事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学士大义!”
沈念朝着王锡爵微微拱手,然后继续道:“二小姐出家修道是她的自由,但若能在经由此事后,不再自轻身体,不再幻想着白日飞升,真如世外之人那般舒服自在地活着,那方才是她的造化,也是太仓王氏的造化!”
“子珩,为兄受教了!”王锡爵也朝着沈念拱手。
片刻后,沈念离开王宅。
王锡爵回到书房开始给家族长辈写信,他已被沈念说服,接下来他需要说服家族中的长辈。
京师街头,灯火辉煌。
沈念坐在马车里,心情非常轻松,他今日之言,没准儿能救下一个精神有疾的年轻女子一条命。
四月二十三日,停职在家的王锡爵呈递自辩奏疏。
他称二女儿王桂(王焘贞),出家修道,修玄修仙,有时出口胡言,乃是因身有疯病癫症所致,并非离经叛道,仇视礼教,民间所传的很多仙术异象,还有待确定真伪。
他已向家族长辈写信,令他们寻医确定王桂的病症,而后将会把她接到京师,让太医院御医诊断,破解谣言。
这个解释,让一众科官瞬间哑口无言。
王锡爵此话,相当于在打自家家族的脸,更会让一众江南文人孤立苏州太仓王氏。
但他作为昙阳子的父亲,对其所有行为都掌控着最终的解释权。
一时间,众官员只能等待一个结果,而无法再以“以女惑众,有伤风化”的名义弹劾王锡爵。
四月二十五日,宗藩代表依据朝廷指定的日期区间,开始陆续进京。
这次来京的宗藩共有五十六位。
其中亲王十人,郡王三十人,镇国将军十六人,而镇国将军以下的宗藩则都不在邀请之列。
目前,大明宗藩共有亲王三十人,郡王数百位,振国将军则有数千人,其他低级别宗藩则有数万人。
只要说服这些人,其余宗藩便不敢对朝廷的旨意有任何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