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道:“两位还有什么话,不妨进屋慢慢说。”
谢玉琰说完话转头向屋中走去,周兰绮见那些兵卒和护院没有来抓他们的意思,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曹裕转头看了看娘子,又伸手摸了摸囡囡的脸颊,这才道:“我们进去吧!”
周兰绮也看出来了,谢娘子应该没有恶意,只不过后面要如何,她没有一点头绪,素不相识的人,总不能伸手帮他们吧?
几个人坐下来,于妈妈端了热茶,还给取了一只引枕给周兰绮,让她垫着手臂,囡囡有十个多月了,抱久了自然会累,有了引枕借力,就舒服许多。
周兰绮不禁低声向于妈妈道谢。
一番客套过后,谢玉琰没说话,曹裕就先开口道:“谢娘子给我们出的主意,内子回去说了,我没有轻易下决定,是怕衙署一时一变,我们承受不起。”
朝廷派来督办此案的官员,抓到了许多妖教徒和贪官,攥在手中的功劳足够多了,没有必要一定将他们下狱。
可功劳不是永远都够用的。
新上任的官员会如何对待他们?朝廷需要官员立功,上报政绩的时候,会不会向他们下手?给他们冠上造反的罪名?
他们曾私运货物,若是诬陷他们重操旧业,那还不是一件格外容易的事?
“天使是要离开福建的,”曹裕道,“谁知道来上任的官员是什么秉性?我们不得不防。”
曹裕清楚话不用说的太透,这谢娘子就能明白。
果然,谢玉琰听着曹裕的话,点了点头:“你说的有些道理。这番言语在我这里说没用,若能诉诸于公堂,让福建官员们都听一听,那就不一样了。”
“话说透了,有些人就不敢明着为所欲为,”谢玉琰说着顿了顿,“当然事无绝对,没谁能担保你们一定能脱身。”
“但”
听到谢玉琰话语转折,曹裕没来由的精神一凛,知晓她要说到关键所在。
“你们能有更稳妥的法子?带着所有人去海上?你们舍得丢弃户籍、房屋和田地?之后又要在哪里落脚?”
“是不是所有人都能跟你们离开?毕竟海上风浪大,一不小心就会丢了性命,手里恐怕也没有太多银钱,支撑你们重新安家。”
“再者,说真的,海上的日子,没那么好过对吧?三佛齐的好处,更没那么好拿。”
谢玉琰一句一句戳在了曹裕的心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