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做的头盖骨,颅腔内淡绿色的炼金药剂里泡着它们的大脑。
趁着白狼压住这两只猴子,林博以表触内窥法探知它们的身体构造。
疯狂的躯体改造,黄铜机械已经侵彻神经中枢,从炼金脊椎延伸出的金属丝刺入肌肉,留下一个个满是脓液的瘘道。猴子感受不到痛觉,但它们的心脏已濒临崩溃,发出的跳动混乱而急促。
聆听着机械轰鸣中不甘的心跳,进入深沉的冥想。
林博窥见猴子的真名符文,这名字的语义是它们过去的每个瞬息。
这些卷尾猴自幼年就被捕捉到马戏团,在这里度过童年,接受训练,关于故乡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其他动物虽然各自有脾气,但有饲养员在,猴子从来不会受欺负。
它们接受了这些长相不同的家庭成员。
猴子经常从饲养员里讨来更多的食物,偷偷喂给吃不饱的棕熊。去员工厨房偷骨头来逗弄笼子里的白狼。喜欢一起迭罗汉,伪装成狒狒的高大模样,骑在战马背上,在它发现后立即四散逃走。
猴子们总是很开心。它们为鹦鹉的歌声鼓掌,但某天鹦鹉唱出的歌却真实到毛骨悚然。
它们逗弄白狼,可从来不急眼的白狼发疯地咆哮,几乎咬破笼子来追杀猴子。
狒狒和战马忽然也像是学会迭罗汉,有一天它多了两条胳膊,它多了两条腿。
棕熊消失了很久,为它准备的食物都开始发臭。饲养员悄悄打开铁笼,试图把它们赶出马戏团,后来,饲养员不见踪影,猴子也躺在了手术床上,耳畔电锯轰鸣。
再后来,马戏团后台多了一头黄澄澄的大象,总是哀伤地低鸣。猴子看到棕熊总是痴痴傻傻地笑,两头白狼互相舔舐脓血,鹦鹉发出的声音卡带一样循环。
大脑浸泡在炼金制剂里,猴子不知不觉变得聪明,没有被幻觉困扰,也感受不到疼痛,脸上的黄铜面具做不出安慰的笑容,眼眶的摄像头不会流泪。
它们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于是悄悄偷走了疯侏儒的药瓶。
林博穿梭在记忆中,又一次坐在马戏团的观众席上,目睹猴子丢出药剂,导致炼金兽集体发狂。
在现场的混乱中,那些猴子寻摸了武器,前往后台的贵宾室,马戏团的一众赞助人正在和疯侏儒谈笑风生,而突然破门而入的猴子举起手里捡来的枪支,朝房间里所有活物一通噼啪乱射。
硝烟里,猴子们面无表情地尖利大笑,留下满地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