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她的人呼啦啦往外走,一路上东踢西踹,把西院的陈设布置捣了个乱七八糟。崔崭一直凝视着这群人的背影彻底消失无踪,才将长枪轻轻放在腿上。他微微皱眉捏了捏自己的腿,又握住了长枪掩盖自己有些颤抖的手臂。
他身后的明路看得清楚,崔崭后背的衣衫已被汗浸透,想来他支撑到现在已很是费力。崔崭自三年前受重伤从战场归来,因腿伤致残,身子也大不如前,刚才进院奋力甩枪那一下已经耗尽力气,之后又支撑良久,已是强弩之末。
明路想劝崔崭先回自己院中,就见府医提着药箱急匆匆小跑而来,见着崔崭行了个礼就要入内。崔崭冷声道:“往日里传你可没这么久。”
府医忙道:“我、我是因为、因为药材,啊有些药材”
崔崭打断道:“不必寻借口,你不过是因为长公主在此而不敢入内。你听好了,崔府上下都是你的责任,耽误诊治任何人,我都会从重严惩!”
府医跪地就要求饶,崔崭不耐道:“还不滚进去?”
府医连忙又站起进屋去了,崔崭重重长出一口气,对明路道:“我不便在此久留,你派人支应这里。”
明路应声,安排妥当后推着崔崭离去。
东院,承和发了好大一通火,伺候的仆役个个噤若寒蝉。宝灵劝慰了一阵,说道:“奴婢听说已故的崔老将军是为了报恩才与门第不符的唐家结亲,而最初定下的人是大爷,并不是咱们二爷。”
“什么?”承和恼道,“难不成是崔嵬求着他父亲改成了他吗?”
宝灵:“那倒不是。听说大爷那时不知道什么原由推拒此事,崔老将军已故,崔老夫人说这是父亲定下的不可更改,之后还没等到两府过庚帖,大爷就带兵去了北邙山,唐家也陷在案子里以至于家门破败,大爷回来后重伤自然不会再提婚事,二爷应是在此时提出‘约不可废’,执意娶那唐家女。”
承和嗤道:“蠢货,非要娶沦为官妓的女人!”
宝灵奉承道:“重情重诺,殿下不就是喜欢二爷这一点吗?”
承和一笑,又道:“所以崔崭是因为与那贱妇有过婚约才这般维护她?啧,还说没有款曲,这么明白的事儿,当府里的人都是瞎的?”
宝灵:“府里没几个人知道的,奴婢是从老夫人房里的翠燕那儿听来的。翠燕跟着老夫人很多年了,她说老夫人在二爷娶了唐家女后把府里的仆役换过一轮,不想让人知晓这些事。”
承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