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令厄畏缩地向后挪了两步,用那只还能看清的眼睛盯着崔崭,不可置信地说道:“你这残废,竟还能发暗器?!”
崔崭凉淡地莞尔:“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发暗器了?哦,没瞎的这只吗?”
图令厄被激怒,却因从前战场上崔崭带给他的阴影太多,一时并不敢像平日那般嚣张上前狂揍仇敌,只恨恨道:“不是你还有谁?就你一人离这高台最近!”
穆克铎适时帮腔:“这是云麾将军崔崭?呵,已是废人还这般为国出力,大景国是无人了吗?竟要个残废强出头?”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高台这里,无人看见皇上的神情——很难形容那是什么神情,会让人想起夏日里阴凉却深不见底的冰窖,冬日里暖热却无法扑灭的大火,令人隐隐不安。
庞麟已然带着怒气地呵斥道:“休得胡言!我大景任何儿郎都会为国出头!岂容你随意诋毁?!”
崔崭却未见生气,反而一笑道:“我大景国随便一个残废都能让你北齐动怒至此,可见北齐无人,连一个残废也对付不了。”
穆克铎眯眼,想要再反驳却又没有多说。他极快地扫视崔崭的腿,几乎有些疑心崔崭是否下一刻就能站起来跃上高台,将巴尔烈与隆多用长枪刺穿!他不敢赌,这里毕竟是大景的地盘,他只能有些心虚地认为崔崭至今没有出手,确实是因为他站不起来,否则以崔崭之悍勇,怎会不亲自上阵?
高台上言霁川与巴尔烈和隆多的激战仍酣,穆克铎朗声说道:“我北齐大度,不与残废计较!众目睽睽之下,你大景若再有旁人出手就立即判输!即使你们不认,我北齐也会再次与你们开战!”
这是在阻止崔崭,也是在阻止其他大景武将上场。言霁川再如何勇猛,双拳难敌四手,时间长了损耗完他的力气,依然是北齐胜算更大。
那边皇上未置一词,庞麟对着这番话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下意识看向崔崭这位从前出征北齐从无败绩的战神。崔崭令明路将自己推得离高台远了些,在庞麟疑惑的目光中,明路恭敬地呈上一管长箫,崔崭接过长箫轻轻抚了抚,竟吹奏起来!
低回的箫声倾泻而出,像是在述说什么古老的故事,但这幽静很快夹杂了一声急过一声的催促,仿佛逼人奋进的鼓点,听着听着却更像催命的符音!
其他人还不觉如何,也不明白这对决时刻崔崭为什么开始吹箫?但很快便有了答案——高台上的隆多与巴尔烈且战且退,招式之间已能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