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芷漩不动声色地后退两步,说道:“疲累不想见人。你有事?”
崔嵬逼近一步:“‘夫君’也不叫了,铁了心和离呢?芷漩,那日在宫里是我心急了些,但我对你始终是”他的声音低而柔缓,“有情在心中的。”
唐芷漩满脸戒备的样子令崔嵬有些恼火,但他谨记眼下前来是缓和关系的,便压制住怒火,带着些叹惋地继续说道:“皇上已准了你为武库司郎中,我强留你也留不住,但你一个女人家在外多有不便,这西院你还是继续住着,每日里去官衙当差,我也可带你一同前去,较为便利。”
唐芷漩岂会不明白他的心思?这分明是要让她陷入“成为女官之后仍与男子纠缠不清”的境地,一旦皇上追究,她就会被罢官甚至下狱,甚至皇上会将她树为女官之耻,以此警告和威慑其他想走女官之途的女子们!
女子生存在这世上本就不易,若再断了这最后一条为自己谋个绝处逢生的路途,不知多少女子会消陨在内宅之中,无人知晓,无人在意。
唐芷漩不欲在此时激怒崔嵬,说道:“这些事容后再议。皇上既已准了我做武库司郎中,我便无法再与你做夫妻,和离之事刻不容缓——我父兄的允准手书,在你那里罢?”
两人都知道这并非一句询问,而是肯定。崔嵬也不多与她费口舌争辩什么,直截了当地又颇含情意地说道:“芷漩,我不想与你和离,真的不想。”他贴近她,“你我都还没做真夫妻呢,怎能和离?”他见唐芷漩退后远离他,好笑地看着她,“允准手书我早都烧了,你要想要,再给你父兄送信便是。你如今是正经的朝廷命官,有专门的传信渠道,我也无法阻拦你的信了,你大可放心。”
“但是芷漩,我是真心实意地对你说,日后遇到什么困难,大可来找我,”崔嵬握住唐芷的手,“我定会帮你的。”
唐芷漩抽出手,终究是掩饰不住眼中的厌恶,说道:“既然已经烧了,我就不费心去你那边找了,以免引起殿下不快。我乏了,你自去吧。”
崔嵬见她一脸逐客之相就想发火,但想起母亲说的话只能狠狠压下怒火,说了句:“你好好歇着吧,我会再来看你。”
崔嵬回到自己院中直奔书房,取出唐芷漩父兄的手书,虽已被剪成两截,但那府印依然清晰可辨。崔嵬捏着这两截手书凝神想了一阵,将手书放在烛火上点燃,看着手书烧成灰烬。崔嵬看着那些灰烬,脸色好看了不少,笑道:“没有允准手书,你即便是写信给父兄,等他们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