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门口顺手就把崔崭的素舆往里使劲一推,又“砰”地关上了门。
崔崭一脸凝噎,却又带着星星点点的欣喜,还有两分无措,都被唐芷漩清楚地看在眼里。
两人一时无话,还是崔崭先开口道:“对不住。”
唐芷漩这些日子以来也习惯了眼盲,于是仍是望着崔崭,不过是定定的模样,眼珠不似平日那般灵动,说道:“何事致歉?”
崔崭想说不该深夜进入女子内室,想说不该让段灵松胡言乱语惹她难堪,想说她承担了这么多他却一点忙也没帮上,却最终全都咽了下去,说了句:“应当派专人送信给你而不是还用官邮——你最近没有收到任何信件吧?都被压在邮署了。”
这倒是完全不知!
唐芷漩讶异道:“是傅尚书所为?从何时开始的?”
崔崭:“从你得到皇上御赐的令牌开始。起先倒不是傅堂,可能是高冠或是季正廷,最近应当是傅堂。”
唐芷漩瞬间恼了:“他们凭什么扣我的信?!”
崔崭脸上露出点点欢喜,却又带着些许不安地看着唐芷漩,问道:“可有什么重要之人的来信不曾收到吗?”
唐芷漩将崔崭的神情尽收眼底。他不知道她能看见,所以目光没有丝毫回避,就那么切切地望着她。唐芷漩几乎有些羞愧从心底涌起,但很快又被难以压制的澎湃好奇主导,鬼使神差地说了句:“有啊,最近收不到他的信,我一直有些担忧。”
崔崭眸中的神色黯了黯,略略沉默后说道:“若是着急,我可派一得力之人去邮署取信,你告诉我那人的姓名——如果你愿意的话。”
唐芷漩露出不解的表情,说道:“还取什么信,你说给我听不就好了?”
崔崭讶异了一瞬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欢喜的神情漾开在脸上,说道:“你只是在等我的信吗?”
“嗯。”说到这里唐芷漩想起父兄,难免有些伤感,“若我与父兄通信则是违背了孤芳阁关于‘不可依靠娘家’的誓约,所以也无法与父兄通信。”
崔崭将此事记在心中,说道:“彼此安康,终有相见之日。你如今第一要务是养好身子,莫再受伤。”
“我会小心,你也是。”唐芷漩一笑,见崔崭略略垂眸像是有些羞涩地笑了,又抬眼看过来时,其中的温柔仿如潺潺流水,汩汩而来。
唐芷漩从未正面接触过崔崭这样的目光,一时竟有些深陷其中难以自拔,似是想一直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