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偿救命恩人之子的心绪,自是对唐芷漩更为心疼。但她更明白,世人所看重的身份、血统、名声、道德等等,会成为他们攻击诟病崔崭的利刃,会成为北齐挥师进攻时最好的讨伐檄文!
悠悠之口,难疏难堵,若不是民心所向,即使登上高位也极有可能被拉下来。前朝就有篡位的帝王,不出三年便被乱臣与暴民一同以“立身不正、倒行逆施”而被逼自戕于龙座之上,将本就并不安稳的时局再次拖入混战之中,百姓流离失所,哀鸿遍野。
崔崭和唐芷漩都不愿重演此乱局,但一直僵持也并无任何益处,甚至夜长梦多,迟则生变,毕竟乱局之中就会有蠢蠢欲动的搅局之人妄图在其中谋利。
“他当一直为表率,才能毫无指摘地令大景平定、万民安稳,亦能震慑北齐,永止刀兵,”唐芷漩露出欣慰笑意,“我那一点微末心意”她敛下淡淡苦涩,“算不得什么。”
云入画隐隐不安,总觉崔崭知道此事后不知会做些什么出来。但事已至此别无他法,她只得与唐芷漩一同向外走去,翻身上马直奔皇宫而去。
皇宫。
乾德宫内外已被层层禁军把守,皇上避在内殿深处,目光阴沉地盯着殿门口,手中还持着一柄宝剑。一旁坐着的颖妃吃了一口温软的点心,也看向殿门口,说道:“崔将军即使冲进来也不会直接斩杀皇上您的,大可安心。”
皇上冷笑道:“你知道什么?乱臣贼子还会讲礼数?”
颖妃:“他并非皇族,只要带兵闯宫便是逼宫篡位,他总得找皇上您写下退位并传位诏书,还得善待于您,否则如何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如何令百官臣服?他那样的忠义之士,闯宫已是大不敬,不可能再做出更决绝的事。”
皇上微微眯眼看向她,说道:“你丝毫不慌张,为何?朕即使没有身死也会终身被软禁,你更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颖妃竟勾唇笑了,说道:“柏珹不在之后,我最终是什么下场,有什么要紧?”
皇上很烦她说起柏珹的事,当即斥了几句,颖妃不在意地笑了笑,说道:“皇上如今能斥责的也只有我了,尽管斥责吧,等崔将军踏入这道门,您就谁也斥责不了了。”
皇上的宝剑对准颖妃,怒道:“你也敢轻视朕!你这个出身微贱的婢子真是胆大包天!死了儿子又如何?你不能再怀上朕的子嗣就是你福薄!若你争气能让朕再有子嗣,何至于让那崔崭敢率军逼宫!”
颖妃平静说道:“关我何事?这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