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葛瑞。
姜念将任辟疆、葛瑞二人迎入正房后,方正式与二人行礼招呼,对葛瑞笑道:“您倒是稀客,叫寒舍蓬荜生辉了。”
葛瑞道:“我奉圣上口谕,特来叨扰姜侍卫。”
任辟疆随即道明来意:“圣上欲观姜侍卫平日所作诗词,特命下官与葛公公来取。圣谕特意嘱咐,须得亲眼看着姜侍卫誊录,不可”说到此处略一迟疑。
葛瑞接口道:“不可拿旁人诗词充数。”说罢眯着眼打量姜念神色。
姜念心头一震。他知道泰顺帝也喜好诗词,但泰顺帝日理万机,怎会突然对他的诗词如此感兴趣?又见葛瑞目光灼灼,顿时明白这太监分明是来监视的。当下不动声色道:“微臣拙作,恐污圣目。既然圣命难违,这便去书房誊来。”
心中则暗道:“好在平日确有些诗词,再临时作一首好的,想来多半能趁机获取泰顺帝的赏识。”
三人移步书房。
葛瑞眼尖,瞥见案头摊开的资治通鉴,那书页上批注犹新,不由笑道:“姜侍卫倒是好学问,又这般勤勉,难怪圣上青眼有加。”
姜念谦道:“不过消遣罢了,怎敢当此谬赞。”
说着从书橱里取出一个紫檀匣子,启开时发出“咔嗒”轻响,里头齐齐整整迭着一些诗词稿,墨香犹存。
任辟疆与葛瑞一左一右立于案旁,四道目光如影随形。但见姜念挽袖研墨,腕底生风,狼毫在纸上行走如飞,不多时便将旧作誊了二十余首。字迹遒劲处如苍松卧涧,婉转处似游龙戏水。
誊罢旧作,姜念忽又提笔蘸墨,写下“新作”一首。那诗题为竹石,写道: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任辟疆读罢,眼中精光一闪,击节道:“好个‘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姜侍卫此诗,倒是别具风骨,不落俗套。”
姜念搁笔谦道:“任侍卫过奖了,不过偶有所感。”心中暗忖:“前世郑板桥的传世佳作,自然非同凡响。”
待墨迹干透,任辟疆取出一方杏黄锦囊,将诗词稿小心纳入,又用黄绫细细裹了,这才笑道:“咱们这就回宫复命,姜侍卫静候佳音便是。”
说罢与葛瑞告辞而去。
姜念送至大门外,望着二人骑马远去的背影渐渐消失,不觉立在阶前出神。一阵朔风掠过,吹得他衣袂翻飞,这才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