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哦?”姜念冷笑,“今日你父亲还来盐院见了我,倒是不知他竟养出了这么个儿子。”
俞彬捂着脸,满脸愤恨地问文载璋:“他是何人?”
文载璋道:“这是钦差姜大人!”
俞彬闻言一怔。
此时四周已围满瞧热闹的路人。
俞彬心里已怕了姜念,却又不愿当众服软丢脸,犹豫后,只冷冷瞪了眼姜念,便对几个家丁道:“咱们走。”
然而,他刚转身,忽又被姜念从背后一脚踹翻在地。
俞彬跌得金冠歪斜、衣服沾尘。
围观路人见状,有的掩口窃笑,有的交头接耳。
俞彬挣扎着爬起,一张脸涨得紫红,指着姜念厉声道:“你作死!”
月光灯光皆照在姜念的玄色貂裘大氅上,泛着森森寒光。只听他冷声道:“你犯了罪,又被我撞见了,想走就能走得成么?”声音不大,却字字如冰锥刺骨。
文载璋打圆场,赔笑道:“姜大人息怒,这位俞大爷是俞盐司唯一的嫡子,不看僧面看佛面,宽恕他这一遭可好?”
“你不必多言。”姜念肃然道,又盯着俞彬喝道:“给这位姑娘跪下道歉!”
俞彬气极,想他作为两淮盐运使俞敷锡唯一的嫡子,且受父母娇惯,平日在扬州欺男霸女,横行街市,为所欲为,谁敢管他?
他本打算趁着元宵夜女子们纷纷外出,挑两个称心的美人做房里人,不承望竟撞见了钦差大人,受到了这等折辱,而这个所谓的钦差大人,瞧着年纪与他差不多。
虽然心内已是惧怕,他还是梗着脖子道:“我若不呢?”
姜念冷笑一声:“若不,便将你拿下!你父亲教子无方,让他明日来盐院亲自谢罪!”
正僵持间,一个名叫白懋的俞家师爷挤上前来,在俞彬耳边悄声道:“大爷千万忍耐!这位钦差此番是代摄两淮盐政的,连俞大人都要巴结着他,你且服软一回,断断不可得罪了他,坏了俞大人的大事。”
俞彬思量再三,终于含恨忍辱,轻轻跪地,向林黛玉低声道:“姑娘恕罪。”
说罢不待姜念、林黛玉回应,忙不迭爬起来,带着家丁灰溜溜钻入人群。
林黛玉惊魂未定,见姜念这般雷厉风行地护着她,心中既喜又惊且佩,想要道谢却又不好意思,见姜念转头看向自己,反倒低头避开,盯着自己鞋上绣的折枝梅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