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你算一个人此番随太上皇出行的吉凶。”
孙玄丰眸光微闪,问道:“不知八爷要算何人?”
袁禩轻抚茶盏,淡淡道:“四皇子袁历!”
此言一出,孙玄丰手中拂尘微微一颤。他久为袁禩的心腹谋士,岂不知如今皇室的明争暗斗?当下心下了然,暗忖道:“原来八爷是要对四皇子下手了!”面上却不露分毫异色,只拱手道:“贫道这便起卦。”
说罢取出三枚古铜钱,在香案上排开六爻。但见他焚香净手,口中念念有词,铜钱叮当落下。待六爻排定,孙玄丰凝神细看,忽然脸色大变。
袁性急,见状忙问:“卦象如何?”
孙玄丰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四皇子此番南下,卦象显大凶之兆。坎为水,陷也;离为火,灾也。水火相激,血光隐现。更兼白虎临宫,恐有”
说到此处,忽然噤声。
袁追问道:“恐有什么?快说!”
孙玄丰环视袁禩、袁禟、袁,低声道:“恐有性命之忧!”
话音未落,袁禩手中茶盖“叮”的一声轻响。
袁禟、袁对视一眼,俱看到对方眼中喜色。
袁禩却不动声色,只道:“道长可看得真切?”
孙玄丰肃然道:“卦象如此,只是此事甚大,贫道也不敢妄自断言。另外”他略一迟疑,“此劫似有外力牵引,非纯属天意。”
袁禩唇角微扬,心中暗道:“天意也好,人为也罢,总归是命数使然!”
待孙玄丰告退后,袁再按捺不住,抚掌笑道:“真是天助我也!那袁历此番真要折在江南了!”
袁禟亦笑道:“咱们精心谋划,就等着见分晓了!”
袁禩却抬手止住二人话头,低声道:“隔墙有耳。”
三人相视而笑。
正月二十六日,扬州城晴光潋滟,虽尚带几分寒意,却比北地神京暖和。
盐院后园的桃花泉轩内,姜念正独坐窗前,手捧一封京城发来的明发谕旨,细细研读。
谕旨黄绫为底,朱印鲜明,正是朝廷颁行天下的要紧文书。
此番谕旨载有两桩大事:其一,太上皇景宁帝定于正月二十六日启程南巡,命沿途官员简省接驾,不得铺张;其二,二圣已于正月十六日秘密立储,严禁臣工妄加揣测,妄生议论。
姜念将谕旨反复看了五六遍,方轻轻置于案上。